她磕巴的更厉害了:“郡,郡主,我,我不敢有,有此奢望。只愿郡,郡主怜惜,别,别把我的失,失职供出去,奴,奴婢就感恩戴德了。”
阿诺当然知道黄凝不会把她供出去,要供早就供了,从郡主有意把祸水引向天兰时她心就安稳了。
现下一看,郡主留着她是想策反她,把她留为所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以妾位相诱。可这个诱饵却正中她下怀,正是自己人生的终极梦想。
黄凝:“不供出你,我也要得好处才是。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让你做出什么背主的事,毕竟厉云那样的主子,你也不敢。我只需要你手下留情,别什么事都去汇报,或者说有什么事能提前跟我通下气,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你也知道,你那主子脾气不好,有时着实是能把我吓到。”
阿诺马上道:“多谢郡,郡主体谅,阿诺定当尽力为郡,郡主办到。”
“行,成交。以后该怎样还怎样,起来吧。”
一场谈话结束,各怀各的心思,阿诺还在努力地抚平心跳,黄凝抛出的诱饵实在是太香了,光是听到就足已让她心乱。
而黄凝想的是,与其让阿诺曝露,到时再换个新人来,不如这样两相制衡。只不过她图的不是什么通风报信,少汇报,而是再次出逃。而这件事太过重大,现下刚与阿诺挑明的情况下,她是一个字都不能漏的。
外面安桃回来了,黄凝敛了心绪,可是她的安桃要怎么办呢,如果只她一人,她甚至可以破釜沉舟,但多了一个牵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桃一回来就开始滔滔不绝,对李药师大赞。黄凝听着,最后插上一句:“很少看你头一次见人就这么夸的,看来这个李药师是有点本事的。”
安桃:“岂止有点本事,是有大本事,您不知道他的师傅是”
与安桃的活跃形成对比的,是阿诺更甚以前的沉默,窗户纸已挑破,她终于不用再演,自然是能少应付就少应付了。
从这天开始,安桃总去药房,一是喜欢听李药师说话,看他弄药,二是厉云的话她是真听进去的,开始有意地学些药理知识,更好地为她主子盯着出品的成药。
这日浅珠来取药,发现安桃也在,她脑子一转,忙过来套近乎:“安桃姐姐也是来取药的吗?”
安桃一瞧是如意阁的人,说道:“今儿还取不到,大人惋惜上次的药没法吃了,特让李药师再制出新的,要一次制成三十枚,我才能取走给我家主子服用。但大人对此药很是上心,怕李药师有什么疏漏,特让我来帮忙看着,我来了有几次了,今儿才遇到妹妹。”
浅珠听安桃这一套词,听得一楞楞的,不对啊,这与刘嬷嬷说的不一样啊。她急着回去,不与安桃多说,忙拿了药就回了。
崔凤阁这头听了浅珠的话,心里发堵,这是什么意思?厉云闹了一通,那院人一个都没罚,最后还同意了让郡主吃药?
刘嬷嬷信不过了,崔凤阁转头问摇红,“你怎么看?”
摇红本来那日听刘嬷嬷的话就觉得哪里不对,可当时夫人正高兴着,她决不会扫兴。此时,被问了,摇红才道:“夫人不用患得患失,让制了药,也只是调养身体的,大人又没说不让那院受孕,提前养养母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您现在还没行房,不也吃着助孕的药。”
她堵的、怕的,根本不是谁先怀上的事,而是夫君的立场。可她知道说了也没用,母亲、刘嬷嬷,包括摇红都不会理解认同她的。
崔红阁把话咽下,想起夫君,忙找人来问厉云的行踪。
厉云在府外忙了三天才得已回府。一回来,他就去了暖秋苑。
安桃一改常态,见到他来再也不躲,而是忙上忙下的招呼。黄凝也觉出了不对劲,只见,自打厉云进来,桌上开始一碟一碟地上吃食,打眼一看,都是厉云爱吃的。
以前,恩爱在的时候,这些东西,黄凝这里是常备的,厉云随时来随时有、随时摆上。后来,这些习惯都废了。可今日,没有她的授意,怎么变了回去?
黄凝去看安桃,安桃不理,只盯着大人看。
厉云也发现了这一改变,或者说是恢复如常更为贴切。他看着那熟悉的一碟碟小食,看了很久之后,才一一拿起,每样都吃了一点。
安桃心下舒服了,这样的大人在以前都是少见的,虽都是他爱吃的,但他并不贪嘴,每每也只是拣一两样尝尝即止。
黄凝冷眼看着安桃与厉云,终于明白,安桃不是说说,她是真的把厉云的话当成金科玉言了,已经开始替她讨好上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