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莫不是疯了不成,真的是时不时地要刷新黄凝对他的认知。他不是文官吗,怎么体质这么好。还有,就像现在,捱着他都觉得硌得慌。
这一夜黄凝过得好辛苦,一分一秒地在捱时间。
厉云起得早,等于是黄凝刚睡下,他就起来了。他动作也没有多轻,黄凝一下子就醒了,只是没有睁眼,听着厉云离开。
人一走,黄凝马上睁开眼,下一秒她就把围缦拉开,好散一散这里的味道。厉云的味道太过霸道,都一夜了,她还能闻到。
就在这时,阿诺在外间轻声问:“郡,郡主,需要人伺候吗?”
本想说不用,但想到前一天早上自己的新发现,黄凝叫了进:“你进来吧。”
阿诺小心地步入,偷瞄了一眼床塌的方向,然后就低了头再不敢看。那郡主柔弱无骨地卧在那里,身下的被褥凌乱、狼藉,比昨天早上还要过分。
黄凝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去净室,你帮着收了。对了,那方帕子你拿去丢了吧,不用洗回来给我,不是我的。”
阿诺闻言眸光一动,低头道:“是。”
安桃招呼着小丫环们放水,黄凝沐浴在池中,对安桃道:“你去办件事。”说着对着安桃咬耳朵。
安桃听完纳罕,郡主为什么要她这样做?黄凝只说,你只管去办,不要问。
等黄凝洗好换好出来,安桃也回来了,她说:“没见到,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黄凝心中有了数,“一块帕子而已,没了就没了,不过,这事不要声张。”
黄凝在昨天发现了阿诺的一个秘密,同样是厉云离开,她去净身,回转拿落下的东西时,正好让她看到,阿诺把厉云的帕子揣进了怀里。
不止这些。那帕子是厉云的,厉云爱干净,随身揣着帕子,并通常用自己的帕子擦身。所以,阿诺揣进怀里的帕子,是厉云用过的,至于那帕子擦过什么,就算是没经过事的小丫环也应该懂的,毕竟这并不是阿诺第一次伺候主子起卧。
更让黄凝瞠目的是,阿诺在收走那条帕子之前,还把它放到了脸前闻。黄凝当时扭身就走,小心着一点动静都没发出,直到洗漱完毕,她的心还是乱的。
现下,时隔一天,事情重演,她虽没亲眼见到,但她让阿诺去丢帕子,再让安桃去灰院看了,今早扔出的废物里没有手帕这样的东西。
阿诺应该是把东西又收了,黄凝忽然干呕了一下,吓了安桃一跳:“郡主,没事吧。”
当然没事,她只是不能深想自己昨天看到的,以及今天想象的画面,一想就忍不住犯恶心。谁能想到,不显山不露山,唯唯诺诺的一个小丫环,心里还藏了这样的心思。
黄凝才不在乎有人觊觎厉云,她在乎的是阿诺的真实身份,总之,她没有完全信赖阿诺是对的。
安桃可不觉得她没事,紧张地问:“主子,你不会是有了吧?”
黄凝一脸懵:“有什么?”随即马上明白了过来,“瞎说什么,没有的事。我只是刚才洗漱时受了点凉,胃口有点不舒服。”
不过,安桃所说正刺中黄凝,她最近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看着一脸紧张的安桃,黄凝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安桃,你还要帮我做件事。”
听主子说完,安桃直摇头:“为什么啊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你不用问,我是不可能让自己有孕的,独我一个人留在这府里已然够可悲,不想再弄出个新的可怜人。”
“怎么会呢,那是小少爷或小小姐,是厉府未来的小主子啊,怎么会是可怜人呢。”
“父亲与母亲不和,都对对方有恨意,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不可怜可悲吗。”
“主子您别伤心,您说什么我都按您说的去办。”
黄凝收了眼泪,“可你出不去,这事,还要有阿诺的帮忙。”
主仆二人稍微商量了几句,确定了如何行事后,在下午无事,闲聊之际,黄凝忽然问阿诺:“阿诺,你家在京都吧?”
阿诺:“是在京都。”
安桃:“那不是每个月都可出府回家。”
厉府规定,不是家生子的奴婢,每月可有一日回家的机会。
阿诺:“是有一,一天。不过,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黄凝:“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