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凝还没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时,厉云把她重新杠到了肩上。黄凝为了逃跑,头上没什么饰物,只有一个别头发用的素钗。这会儿,头冲下,钗子掉了,一头秀发披散开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在皇宫路道上,厉云全身着红,右边打着赤膊,而他肩上的女子,披散着头发,那头秀发被风吹着,如她整个人无力反抗一样,随风摇摆。
厉云原道来原道回,出了宫门,他把她直接扔进了那辆送她来的马车里,这一摔,痛得黄凝闷哼了一声。她满脸涨红,也不知是刚才头朝下充血所得,还是大庭广众下被厉云如此弄出宫而羞的。
她现在得了自由,本能地觉得厉云很可怕,很危险,想逃下车。厉云撩了车帘,让她看到被绑着跪在车下的安桃与平梅,一下子,黄凝就散了力气,瘫回到了车里。
厉云翻身上车,不知外面谁在驾车,马车走了起来。黄凝被摔进车里那下,着实疼痛。她想到自己不耐疼的体质,是小时候落入冰湖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吃药不少却不见好。
而这一点厉云是知道的,知道又如何,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才故意弄疼她,让她长记性的。就算她的生日他给庆过,不也一样忘了吗。
厉云坐旁边如乌云罩顶,不知何时就要顶不住,开始狂风暴雨。
果然,车没走多远,厉云欺身上前,把黄凝迫到角落里,只听他语带轻浮:“想走?哪那么容易,我当年受的屈辱不是白受了,我找谁讨回来。”
说着眼神也轻浮了起来:“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放了你这么好用的去。”
黄凝知道他是故意说这话气她的,但依然羞愤难当。常言道,事可以做绝,话不能说尽,那床笫之间,厉云对她什么没做过,但她都忍了,可被他说了出来,她就忍不了了。
她利齿道:“厉云,你可真贪心,小心过犹不及,得了报应,没有好下场。”
厉云眼神变厉:“什么下场,像你黄家一样的下场吗?那不能,有你黄家在前面打板作样子,我怎么可能步那后尘。你且慢慢看着,我所有想要的都能得到,会一生权势加身,幸福美满的。不像你黄家,祖上缺德,落得如此下场好不可怜。”
黄凝咬牙切齿:“你这样的人要是寿终正寝,真是老天没眼天理不容,你有什么可屈辱的,那不是你自找的吗,堂堂厉家大公子,百年世家之后,为了巴上皇上,为了权势,伏低作小,在我面前唱大戏装孙子。我的人没说错,你家就是有装王八蛋的传统,一家子”
厉云扬起了手,黄凝本能地躲避,但那手只是扬了起来,并没有落下。厉云快要气疯了,差点没忍住。
一时两个人都气喘嘘嘘,理智全无,一个比一个激动。
厉云冷笑一声,回身在小格子里一找,里面果然有一个备用马鞭。厉云把软鞭的部分卷到手里,拿着把手的一端,红着脸红着眼地凑近黄凝,左手拉起她的手并铺开手心,右手拿着鞭子把儿打了下去。
打完第一下他说:“厉家有下人罪书,也有妇人罪书,当初怕吓到郡主,没有给你看。现在我来告诉你内容,辱骂长辈,与夫君顶嘴,逃家,这三项罪你都犯了。”
说着连打了两下,那鞭子把儿为了方便拿握,设计了图案,比起板子来,打在手上更是刺痛,虽只三下,黄凝的手就破了。
赶车的是马永星,他这会儿心噗噗地跳。一开始是主子与郡主对骂,后来就是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再后来,是女子的哭声,凄惨而委屈。
马永星从小就跟在厉云身边,还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以他对主子的了解,他动起气来都是不动声色,一击即中,只见血不见过程。这次生起气来,没想到竟是如此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弄得见过世面的马永星都心惊胆战的。
车里,厉云住了手,冷冷地看着黄凝哭,他说:“本来犯一项要打十板子的,你该挨三十下,这才打了三下就受不住哭成了这样,你的本事呢,刚才与我对骂的本事呢?这三下,小惩大诫,希望你长记性不要再让我对你动家法。”
黄凝根本听不清厉云在说什么,她脑袋晕,哪哪都疼,情绪经过大的起伏后,可以说是肝胆俱裂。她伏在马车里,哭得像蚊子,似要把近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算计,担惊受怕,都发泄出来,慢慢地她没声了,似晕过去了一样。
厉云把了一下她的脉,是有些弱。他拍了拍车,吩嘱道:“快一点。”
厉府到了,厉云让把车停到了后门。车一停好,他拍了拍黄凝,黄凝一下惊醒,他说:“下车。能走吗?不能的话还要我扛你进去?”
黄凝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半溜着下了马车。刚一落地,她就不行了,真的坚持不住了。就在人要倒下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欲揽她在怀。
厉云全身一凌,顺手拨了马永星的剑,夺过黄凝,直指对方。
黄凝认出这是那名暗卫,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皇上还没有告诉他,他不用再跟着她了,不用再保护她了。
“住手。他只是受命而为,可能是还没有得到皇上的新命令,你放他走就好。”
厉云闻言,不仅没有放人的意思,一挑眉:“哦,原来是你啊,我倒是把你给忘了。”说着便把黄凝放了下来,然后朝着那名暗卫就攻了上去。
马永星欲上前,被厉云喝了回去,黄凝想叫他们停下来,可她已经没有了气力。几个回合下来,厉云一剑封喉,暗卫倒了下去。
血是一点点渗出来的,刚开始只看到人倒了下去,慢慢地,从他的脖颈处开始泛红,那团“红”越滩越大。
杀人了。黄凝“啊”的尖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厉云扔掉剑,抱起黄凝大步迈进府宅。
新娘子被安排在如意阁,她已经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一直不见厉云来。终于忍不住自己揭了盖头,陪嫁来的刘嬷嬷忙劝:“不能自己揭,要等大爷来。”
崔凤阁:“到底怎么回事?浅珠打听消息还没回来吗?”
正说着,一个小丫环走进来,“小姐,前面出事了。”
刘嬷嬷嗔她:“叫什么,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