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虞看向季宴礼,刚才还对着傅归晚柔情如水的桃花眸在面对他的时候瞬间冷了下来,只是面上仍旧笑盈盈地,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知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小晚性子向来活泼,记得小时候一向是我作为兄长带着他玩闹,如今有了朋友,想必没少给这位公子添麻烦吧?小晚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做兄长的便替他赔个不是。”
虚伪的老狐狸,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少岁了,竟然还在纯情少年郎面前说这些肉麻至极的话,也不害臊!
季宴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却忽然浑身都紧绷起来,更加坚定了要在古代护住单纯无知的阿晚的想法。
小晚,小晚也是他能叫的!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阿晚小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兄长,不过说到亲戚,我倒是阿晚的表哥,这种传道授业的事情还是由朝夕相处的自家人来做比较好,不然,”男人转着手中的折扇,眼眸低垂,丝毫没有之前的跳脱模样,嘴角的冷笑带着一丝矜贵的嘲讽,根本就看不出现代人的模样,仿佛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代皇子般,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下的蝼蚁。
“恐怕是有人会趁机心怀不轨,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自己的兄弟可是半道穿越过来的,小时候和那个笑面虎有关系的又不是自己的兄弟,四舍五入他和傅归晚才是真正的老乡,亲戚,在古代一起奋斗的难兄难弟,以后还要一起回现代呢!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想要插足自己和傅兄弟之间坚如磐石的友情,真是做梦!
四目相对,一股硝烟弥漫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傅。纯情少年。归晚:……
她一阵头痛,怎么自己就回忆个事情的功夫,感觉这两个人就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
分明才刚刚见面而已。
“盛兄,恕方才小弟眼拙,竟没有认出盛兄,不想当年南岭一别,竟然愈发玉树临风起来,真是让小弟我自惭形秽啊!”
刚才在记忆里翻找的时候,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原主与盛少虞有关的事情。
如果说傅家是因为船队出海才得以发家,那南岭盛家就是因为种植果林而成为古代最大的果蔬供应商的,不仅会运输到各个城池的铺子里卖给普通百姓,甚至有些珍稀的水果还要给皇室上供,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是名副其实的皇商。
而早年傅盛丰带着商队做生意的时候,也与盛家打过交道,虽说两家并不是累世之交,可关系也还算过的去,这一来二去,关系就慢慢地熟了,甚至傅盛丰还会带着原主在盛家住一两个月。
这一来,是因为原主生母早逝,傅盛丰不忍心独女孤苦伶仃地自己在家,二来则是那时候已经有培养原主作为傅家继承人的意向了,因此经常把她带在身边教授一些为商之道,人情世故。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原主随傅老爷在盛府住了一段时间,还结识了盛家长子盛少虞,相处过一段时间,但他们的交情却远没有竹马之情那么深厚。
傅归晚客套一番,却让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季宴礼脸都黑了,气得折扇都差点儿掉在地上,心中暗恨盛少虞这以退为进的好手段,竟然真的欺骗了自己的兄弟去!
盛少虞温柔地注视着傅归晚,仿佛从少年精致绮丽的眉眼中,看到了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玉雪团子,一抹怀念的思绪涌上心头,堵在胸腔中无处发泄。
“小晚,你我两人之间不用如此客气生疏,倒显得生分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相处就好。”
但是那是原主,并不是我啊,今天见面老乡和你说的话都比我的多。
虽然心里的小人在疯狂的呐喊,但表面上傅归晚仍旧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熟练地点点头,生怕他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即使小时候的原主偏好沉默寡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总是会改变的。
如果他再有所怀疑,自己就推到出海落水的身上,想必不会有人深究。
“盛兄,是我不对,来,今天小弟就以茶代酒,敬盛兄一杯,以后生意上的事情还需要盛兄多多关照啊!”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酸梅汤,用手捏着茶盏示意了一下,宽大的衣袖遮掩着半边脸,随后便一饮而尽。
入口酸酸甜甜,余韵带着股淡淡的生涩,又加之尚客楼为了吸引客人舍得用冰块,冰凉爽口得让人立马就缓解了外面烈日炎炎的酷暑。
杯口朝下,傅归晚向正笑盈盈看着她的青年示意,青年看到此状,亦是一饮而尽,同样回示向傅归晚。
看着两人遥遥相望的情景,被排斥在外的季宴礼差点儿咬碎了牙,可偏偏又不好当着阿晚的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地憋下这口气。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打破了这诡异的三人对视的场面。
“傅郎君,今天还好你来了,快下去看看吧!”掌柜的挺着圆润的将军肚,手里的算盘都忘了放下,满头大汗的跑到了进来找傅归晚。
“怎么回事,慢慢说,”在听到掌柜声音的时候,傅归晚自己心里是感觉松了一口气的,终于不用边和盛少虞聊小时候的事情边在脑子里回想,再谨慎地做答怕露馅了。
但是很快傅归晚就又严肃了起来,能让掌柜来找自己的事情,想必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