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剩这一个名字。「阿月,阿月,阿月……」方雅蒻跪在佛堂,一颗心如同枯萎的夏花,在这冬日里,再也迸发不出一点儿生机。嘉荣神功的秘笈已经都交给了琼音。她再也没有能力扭转乾坤。听着院外到处寻人的声音,她默默闭上了双眼,嘴里念着《金刚经》。良久吐出一句:“死灰,终究还是要复燃了。”山庄中灯火通明了一整夜,几乎所有的角龙卫全都出动了。可还是没能找到阿月。慕晴斋中,付婶和翠菊战战兢兢的守着阿月过了一夜。“干娘,咱们这样能行吗?要是被搜出来,庄主会不会杀了我们?”“哎,本想着给他看了病,就让他回去。可是如今庄主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他又是在庄主那有过罪过的人。咱们这可就说不清了。还是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送他出去吧。”“可他是被看管的罪人。自然出不了山庄,到时他醒了,出去被抓住审问,说出咱们,岂不惹祸上身……”“咳咳……”娘儿俩正在说话间,阿月醒了。“你醒了?来,喝点水吧。”阿月就着付婶的手,喝了两口水。抬头对旁边的翠菊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出去也定然不会说出今日我在此处。多谢二位照顾。我,这就走了。”翠菊看着阿月的眼睛,不觉得看的呆了。真好看的一双眼睛。像一面深湖,却让人忍不住跳进去……只是那湖水一定很冷……“翠菊!”见翠菊盯着阿月瞅,付婶掐了掐翠菊的胳膊。“哦,公子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宿了。吃点东西吧。”外面已经东方渐明。沈云昭已经开始派人在庄外寻找。上一次这样铺天盖地的派人寻找阿月,还是去年的除夕……沈云昭这一夜,只枯坐在望舒馆中。这里的一切都和阿月走时一点没变。钟儿在阿月受刑的那日就不见了踪影。大家都以为她也许是怕受牵连,所以逃走了吧。沈云昭坐在阿月的床榻上,希望阿月会突然推门进来。这里是他在烟云山庄中最熟悉的地方了。可是奇迹没有发生,眼看窗边晨光微亮,阿月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沈云昭脱力般躺倒在床上,手指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将那物拿在手上,仔细一瞧,顿时心神一荡,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天生的冤家草蚂蚱?!阿月竟然会编草蚂蚱!这个认知瞬间在沈云昭的脑海中炸开了。这真的是巧合吗?当年孤月最喜欢吃莲藕,阿月也是……但是孤月明明就在五峰山上。可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昨夜,沈云昭将与阿月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阿月……他的阿月一直都是将一颗心剖出来给他的啊!沈云昭终于鼓起勇气往他最不愿的方向去想。若阿月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可阿月当初为什么要认?沈云昭现在恨不得阿月就在他的眼前,他想好好问个清楚。虽然大错已铸成,可他不能再糊涂下去了。将草蚂蚱揣入怀中。起身走出望舒馆。“来人,随我去佛堂。”锦儿与陆秦俱是一惊,的确这庄中唯一没有问过的就是太夫人的住处了。可若没有沈云昭的命令,谁又敢去打扰太夫人。沈云昭来到与佛堂相连的菩提斋,这里是太夫人方雅蒻的住处。虽然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方雅蒻都待在佛堂。菩提斋门口的婢女见沈云昭前来,忙上前见礼。“庄主,太夫人在佛堂礼佛,您还是去那儿请安吧。”“本座来此不为请安,是为寻人。让开。”那婢女战战兢兢,让开了门。沈云昭带人长驱直入,半晌,并未找到阿月的影子。却意外发现一处密室。正在此时,方雅蒻从佛堂过来,脸上虽有愠色,却还算镇定自若。“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母亲,我竟不知您竟然还通晓毒物。”方雅蒻知道密室被沈云昭发现了。如今她已功败垂成,她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所做的一切,都化为泡影,想要成为江湖中最尊贵的女人,只能是痴心妄想。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癫狂。她走上前,伸手抚上沈云昭的脸颊。这样亲密的动作,在沈云昭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沈云昭不禁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情。“昭儿,你长大了。你再也不是在我怀里叫着娘亲的时候了……呵呵,我们都回不去了……”方雅蒻笑的十分难看。声音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切。方雅蒻走在头里,沈云昭跟在她的身后,母子二人来到了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