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孤月正是因为自己,才醋意大发动用手段欲除掉阿月,沈云昭不由得又自责不已。窦沅看了看沈云昭变幻莫测的神情。摇了摇头,不忍他再蒙在鼓里。长叹一声,说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了。阿月所中的毒是:忘情绝念散和飞花毁颜丹。”“那可都是出自嘉荣教的毒药。彼时阿月还不认识你沈庄主,嘉荣教又为何要对付他?”沈云昭闻言,突然后脊发凉……窦沅继续说道:“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心看到的才是……”此时花为颜开口说道:“当初在极北之地,我头脑混乱,可是见到阿月却直觉那就是寒儿,还拉过他那衣服查看了他的胎记。你……应该知道他的背上有一块椭圆形的胎记吧?”胎记?沈云昭自然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耳鬓厮磨,床榻间温柔缱绻……阿月身上哪块肌肤,沈云昭不曾吻过……此时沈云昭抑制不住的激动,拉住花为颜的胳膊确认道:“前辈是说?!阿月才是孤月?!!!”又转头确认般的看向窦沅。二老皆眼含笑意,点了点头。沈云昭觉得此刻心情激动的仿佛想要立刻飞身埋到这五峰山上的积雪中,狠狠滚上一圈才能冷静下来。阿月就是孤月?阿月才是孤月!!天哪!对的,是这样!这样他的一切感觉就都说得通了!他的心明明那样清晰的认知着孤月,他的身体明明那样诚实的想要靠近孤月!是他蠢,是他笨,是他被一叶障目。是他被个冒牌货耍的团团转!沈云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前辈,这么说孤月身上的毒,是那个冒牌货下的?”“极有可能,或者是简光为了得到嘉荣教,所以毒害了寒儿,又弄来琼音这个冒牌货欺骗教众。不过简光被琼音也折磨的差不多了,我见到他时,他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我杀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沈云昭默了默,道:“那如今,教中已被花教主重新掌握,为何不将那贼人琼音审个清楚?”窦沅道:“还不行。这个琼音心思深沉,又颇有手段,如今各分坛各堂里还有他的人渗透其中。还需时日清理。所以,这段时间,还请沈庄主稍安勿躁。只是无需老夫嘱托,想必沈庄主也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寒儿,对吗?”沈云昭面对窦沅话语中的揶揄,却颇为受用:“自然,晚辈会用性命守护孤月,此生有我在一日,便再不会让他再受半点委屈!”花为颜闻言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看向身侧那个满脸笑颜的男人。他也曾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发誓,定会守护阿沅一生无虞。也算是,做到了吧?所有的期望都实现了沈云昭几乎是马不停蹄,一路飞奔回的烟云山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想立刻见到他的孤月。阿月正在房间里看书,沈云昭走了大半日,他像往常一般针灸,喝药,泡药浴……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乱了,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云昭去见百里寒了,那是他的孤月啊……让他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孤月。又是那样善于颠倒黑白的孤月。沈云昭见了他,会不会因为他的花言巧语,便改变了心意……阿月的心里好像缠着一团乱麻,任他如何捋顺,都无法让自己的心稍稍觉得畅意一些。屋内的地龙烧的很旺,阿月抱着书坐在榻上,却久久都没有翻动一页。突然门被打开,一股寒风顺着开启的门吹了进来,激的阿月一个哆嗦。他刚一抬头,还未等看清来人,便落入一个裹着凉意的怀抱。闻到沈云昭身上的龙涎香味道,阿月的嘴角弯了起来,微不可闻的嘟哝了句:“凉……”沈云昭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路带着冬日里的料峭寒意,阿月的身子如今那样孱弱,如何受得了!赶紧松开了阿月,盯着阿月的脸痴痴的看了一会儿,似有千言万语。更衣过后,沈云昭身着藏青色的常服,坐在了阿月身边。他伸手轻轻的细细的抚摸阿月的脸,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皮肉紧实,看起来就是自身的面容。想到今日在嘉荣教时,花教主所说的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金针易容之术,沈云昭有些怅然。也许一切只有等到琼音被伏诛前,好好审问一番,才能知道答案。阿月看着眼前沈云昭一时激动不已,一时一脸愁云的样子,心内有些打鼓。“云昭?”沈云昭回过神来,他的孤月虽然失忆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十年前到十年后在南馆的相遇,自己却丝毫没有忘记。他的孤月时隔十一年,终于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