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达想孤月定然是回到了嘉荣教,便想去到嘉荣教,将孤月身上的金针取出。这是他四年前欠下的债,如今也该还上了。可到了嘉荣教,却被告知孤月昏迷不醒已有十日了。花为颜与窦沅与霍达面面相觑,霍达倒是坦然,“教主,窦长老,别来无恙。”花为颜颔首一笑,“果然是你。左护法。”“教主睿智。我已离开嘉荣教多年,教主还记得我的声音。”花为颜眯了眯眼睛,“左护法的易容术越发精进了,我竟看不出一点破绽。”霍达顿了顿,苍凉一笑,“如今教主见到你这幅面容,正是在下的真容。当年,在嘉荣教时的面貌,其实乃是我用了金针易容之术所改变的相貌。”“金针易容!”“金针易容?”花为颜与窦沅异口同声的惊讶。“这么说,你是金针的传人。当年害百里寒的人是你?”霍达神色愧疚,“的确,当年我因一己私情离开了嘉荣教,又因这份私情,害了百里孤月。今日,我就是来赎罪的。”花为颜顿时却像看到了希望,“这么说,寒儿身上的毒果真是你下的?”霍达垂目叹息,“是,当年,害百里孤月中毒毁容失忆的飞花毁颜丹,和忘情绝念散的方子,正是我给的简光。”花为颜顾不得向他动气发难,只激动的抓着霍达的衣领,问道:“既然如此,我按照咱们当年制成此两种毒药的方子给他配制的解药,为何人昏睡了十天还不醒来?!”霍达闻言陡然一惊,“什么!你,给他吃了解药?”一时震惊,久久难以回神。而后紧拧着眉头,重重哎了一声,“哎!这可糟了!当年,简光的确是用了我们当初的方子配制的毒药,可是,他却私自将其中的萱隐草的分量加重了一倍。目的,就是以防万一,想让他永远不能恢复记忆。不过,当年,我留了心,偷偷查看了他配药余下的材料。才知道这个秘密。”花为颜脱力般放下了揪着霍达衣领的手。语气凄凉的说道:“难道,寒儿的结局真就是如此吗……”救孤月唯一的方法沈云昭在床上躺了十几日,刚醒来的身体十分虚弱,但却恢复的很快。他心中早已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动身前往嘉荣教见到孤月。因此对华南星开的补药、补品全部都照单全收。终于在三日之后与凤非言的比试中轻松占了上风。这下凤非言等一干人才算放了心。山间雪路难行,沈云昭的马儿却飞也似的疾驰其间。可他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孤月此次还能否原谅他。不过他在动身来嘉荣教时,就在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孤月怎样惩罚他,无论要他等多久才能等来孤月的原谅,他都绝无怨言。怕只怕孤月再也不会原谅他,再也不给他爱他的机会。可是沈云昭设想过各种情境,却没想过眼前这种,孤月命悬一线,竟然还是因为他!花为颜面沉如水的看着沈云昭,直把人看的背脊发凉。“沈庄主别来无恙,看来沈庄主是吉人自有天相,可笑我那蠢笨的徒儿,还以为你快要死了,生怕那些宵小之辈加害于你,竟不惜以命相赌。这下好了,事实证明他赌输了,输的彻底!”“前辈,孤月他怎么了!他在哪儿?”花为颜一甩衣袖,冷冷的丢下一句:“他在等死!”转身离开,留下沈云昭愣在当场,不知当下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好似被绑上巨石,一直往下沉,直至无法呼吸。忽然内室出来一人,沈云昭忙向来人望去,是窦沅。“窦前辈!孤月他怎么了,什么叫在等死,他在哪,求您让我见见他!”窦沅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云昭啊,你好糊涂啊”沈云昭听完窦沅的话,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窦前辈,是我糊涂,糊涂透顶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他生,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他若死,我陪着他。”窦沅深深的看了沈云昭一眼。而后说道:“进去吧。他若知道你安然无事,也有所安慰。”霍达已将孤月体内的金针取出,此时孤月终于不用顶着一张似是而非的容貌,那张沈云昭思念了十年的面容终于回到了它的主人脸上。孤月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清浅,就如同睡着一般。花为颜见沈云昭进来,只拿眼睛斜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窦沅来到花为颜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莫要再怪罪他了,寒儿会不高兴的。他定然有许多话要对寒儿说,咱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