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醒了,两人也没有了睡意,索性起来洗漱。阿月为沈云昭梳理头发,简单挽上发髻。沈云昭一身玄色外袍,整个人看起来英姿挺拔。他低头看向镜中正在束发的阿月,又看了看桌上的发簪,挑了一根桃木发簪,簪尾雕刻着祥云样式。轻轻将发簪插在阿月的发髻上,一头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身后,白衣胜雪,长发如瀑。沈云昭看着那柔顺的黑发,在自己的指间流动,那冰凉丝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月儿,你这身上的营养是不是都跑到头发上去了。怎的人瘦成这样,这头长发竟还这般好。那些姑娘家见了,都要羡慕呢。”“云昭,你这是怎么了,整日说我这也好,那也好的,弄的人怪不好意思。”沈云昭抱着阿月盈盈一握的腰肢,宠溺的说道:“是我的月儿本来就是哪儿哪儿都好。是为夫从前猪油蒙了心,才总是视而不见。”阿月被这句“为夫”惊的不轻,原本苍白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回道:“又……又在胡说。”两人正在腻歪,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二位此刻可方便本郎中进来呀?”是华南星。自从与凤非言情投意合之后,他对这房中隐私,可是注意的很,再不像从前那般大大咧咧就往里闯。咱们华神医还是懂得推己及人的。阿月听见华南星的叫门声。赶紧从沈云昭的怀里滑了出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此举更显的欲盖弥彰。华南星推门进来。明知故问的说道:“呦,云昭也在哪!我是来给阿月施针的,没有打扰你们吧?”他左右看看。沈云昭忙给他让座,阿月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这嘴,刀子似的,凤阁主可受得了?”“呦,小月儿,你这是精神头儿恢复了,还和沈云昭学会损人了?”沈云昭笑了起来:“我哪日也挑个好时辰,去看一看你和凤阁主的热闹,方才能让你消停。”华南星一听,败下阵来,忙道:“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们两口子。有你们这么对大夫的么,还要不要看病啦。”沈云昭马上变副面孔,恭敬起来,“要要,华神医受累,来施针吧。”华南星拿出药箱,从中取出针灸用的银针,不再言笑,吩咐阿月趴在榻上。开始施针。一套针法下来,阿月差不多被扎成了个刺猬。华南星的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沈云昭一副揪心的表情,恨不得以身代之。“月儿,你感觉怎么样,疼吗?疼你就叫出来,千万别硬挺着。”阿月侧过头微笑着安慰沈云昭:“我没事,不疼的,南星的医术你放心好了。”沈云昭看着阿月施满银针的后背,听着阿月这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华南星擦了擦汗,坐在旁边拿起杯茶咕嘟咕嘟喝起来。而后说道:“放心好了,那针扎在穴位上,只如蚊虫叮咬一口一般,哪里至于你这样揪心怜命的!”“一会儿,待针取下,我这药也就煎好了。喝过药,就去隔壁泡药浴。如此半个月,应该咳嗽就能好了。当然,切记不可伤心忧虑。否则,药石无医~”沈云昭认真的听着,边听边点头。像听夫子讲书的娃娃。惹的华南星一阵嘲笑。华南星借着煎药的空档,把沈云昭叫到屋外。“云昭,非言今日本来要来向你禀报,不过我说我反正也要早起来给阿月施针,就让他多睡会儿。你可知嘉荣教如今是什么情形?”听到嘉荣教,沈云昭自然想到孤月,心中一凛。“嘉荣教怎么了?”听到沈云昭问的是嘉荣教,而非孤月。华南星倒是挺满意。“非言夜探嘉荣教,花教主已经回到教中。看样子他中的毒已解。不过,他对百里寒的态度却很奇怪。我贸然猜测,也许,害花教主的人也包括百里寒。”华南星仔细观察着沈云昭的表情,见后者眉头紧锁,知道他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自己苦恋了十年的人,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云昭,阿月的事,十有八九是被百里寒陷害的。你其实也对那个百里寒心有猜忌,不然怎么会一直没与他亲近?我们相识十几年,你若当我是朋友,便听我一句劝,好好对阿月,他才是值得你爱的人。”沈云昭知道这些话华南星憋在心里很久了,这半年来,他就像只暴躁的刺猬,不许人提及阿月,直接又间接害的阿月身体受损。如今他自然知道,阿月才是他要一生一世的人。拍了拍华南星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便回到了屋内,看着此刻趴着睡着的阿月,才算相信他刚才说的真的不是很疼。默默往地炉里放了些炭火。看着熟睡的人儿,心里是这些日子以来少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