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伤了,有药可治,心伤了,无药可医。而沈云昭能给阿月的承诺,也只能是如此。“云昭,你会杀了陶家兄妹吗?”“留着他们就是给我们引路的,不过看这情形,寨子里的人也都是些没有骨气的乌合之众,随便谁都可以为咱们引路。他二人若识时务,便放了,不然的话……这一路陶姜打我的主意,难道你不想她死?”阿月突然被问,吓了一跳,再一想他话中的意思,顿时红了脸(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我……我没有,我没那么想过。”沈云昭突然隔着面纱,吻上了阿月的唇……翻掌一挥,屋内蜡烛熄灭。忍了这些天的沈云昭,这一夜注定不会让阿月歇息了……冰河在陶姜的指引下,沈云昭一行人终于走出了旷垣山。最终沈云昭将她放归了寨子。其实这并不符合沈云昭一贯的行事。在江湖中,斩草不除根很容易留下祸患。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例子。可是昨晚阿月的一句话让他犹豫了……“我没想过让她死,因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罪过。”……极北之地果然与山中气候天差地别,原本以为已经领略了什么是天寒地冻的众人,现在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酷寒。滴水成冰,刚煮开的热水很快就成了冰坨坨。寒风夹裹着雪粒往所有能藏身的缝隙里拼命的涌灌。众人紧紧拉紧着狐裘和皮帽。可是还是抵挡不住一些冰凉飞进脖子里,激得人一阵寒颤。窦沅冻的龇牙咧嘴,忍不住开始抱怨。“陆秦!这地方t妈的真是太冷了!我这趟可亏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葬送在这了呦~不行,你回去得给我加价!那个孔雀屏风也得给我搬走!”窦沅叫嚷的欢,似乎已经忘了,在大山里那三天他弄了多少好东西,当时还直嚷嚷这趟来的值呢。“这风雪交加的,你张个大嘴嚷嚷也不怕雪灌进去!你要是找不到汲雪草,别说孔雀屏风,之前拿的三样也得给我还回来。”“什么!你小子过河拆桥是不是?”沈云昭搂着阿月艰难的行进着,雪已经快要没到大腿根,马车根本无法前行。“窦先生放心,只要你帮我找到汲雪草,十个孔雀屏风也尽可拿去。”窦沅眼睛一亮,立马马屁精附身。“沈庄主,那汲雪草听闻就在极北之地的冰河河畔生长。”“冰河?”“对,极北之地有处冰河,那里地形特异,飘雪不至,因此在河床旁的陆地上生长着汲雪草。”陆秦从后面赶上来,“你个死老头,你怎么不早说!”“从山中出来,一直往北走就能找到冰河,我早说晚说都一样。这里白茫一片,无法分清方向,而且指北针在这里也不管用,这才是最困难的。”这时凤非言在旁幽幽传来一句,“那可不一定。”风雪太大,窦沅没有听清,“啊?闷葫芦,你说啥?”凤非言瞟了他一眼,闭目站定。窦沅觉得他行为古怪,问旁边的陆秦,“嘿!那小子干嘛呢?冻僵啦?”“你知道什么!非言天生对方向感知极强,他可比什么指北针灵多了!”窦沅心想,怪不得当今武林,烟云山庄为人所忌惮,庄中果然卧虎藏龙。凤非言张开双眼,对沈云昭道:“庄主,这边便是北,随我走吧。”沈云昭点了点头,带着阿月跟在凤非言的身后。锦儿虽是一介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这一路照顾着沈云昭与阿月的衣食,行路也从没落后。陆秦打心眼里钦佩这个姑娘。“锦儿,你可真是干啥像啥呢,你这在雪地里走起来,比我都要快些!”锦儿听到被夸赞,忍不住傲娇起来。“那是,我要是处处拖后腿,庄主能这么重用我嘛!当初要不是角龙卫不收女的,我可就进了角龙阁了!”“诶,看!那是什么?”锦儿一呼,陆秦,窦沅几人往前一看。“是了,是冰河!”窦沅喊了出来。行了半日,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冰河。冰河河床旁的陆地果然十分奇异,风雪行至此处,竟都打着旋儿飞走了,似有张无形的罩子,为此地挡住风雪一般。阿月看见这处的土地,仿佛看到了希望,下意识的拉住了沈云昭的手。这还是阿月头一次主动去拉他的手,沈云昭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这一路,阿月总是郁郁寡欢,丝毫不见即将要解毒的喜悦。他知道,阿月是因为心疼他,觉得是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但这个人却不肯将心中所想倾诉给他,只一味的自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