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你,你说什么?”沈云昭低下头,看着阿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此生想与你相伴,你可愿意?”阿月良久没有回答,只看着沈云昭的眼睛,四目相对,泪水打湿了面庞,浸透了衣襟。虽没有言语,但沈云昭知道,阿月是愿意的。心中突然对自己之前的问题有了答案。轻轻替阿月擦去泪水。“月儿,你当初那般默认孤月给你的罪责,难道是因为他是我心爱之人?”阿月终于点头认可了他的话。“当时那些人合力想要把我塑造成一个嘉荣教的反叛之徒,说我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他们有人证,又有所谓的物证,我百口莫辩。可是即使我说我是冤枉的又如何?他是你等了十年的人啊,你说过,你要同他一辈子的!那我宁愿你一直认为他是个高洁之人。我若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你便也不必心怀愧疚。”沈云昭又气又心疼,眼角微红。“阿月!你怎么这么傻!那你呢?那你自己呢?你就是可以轻贱,可以被牺牲的吗!你知不知道这半年多,我的心有多痛?你怎知你去了,你死了,我就不会心痛,我就不会想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一切都晚了吗沈云昭紧紧抱着阿月,竟哭的像个孩子。阿月流着泪,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待他停歇了,便道:“云昭,这算什么,受委屈人的是我,受刑罚人的也是我,最后却要我来安慰你。”二人破涕为笑。“月儿,我打算去五峰山见一见孤月。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阿月有些紧张,生怕他这一去,再有什么变故。“月儿,你放心,我如今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我不会再糊涂了。十年前的孤月是我所心动的。可是如今,他变了,虽不知为何他的心性变化如此之多。但是,我如今再面对孤月,的确不再是爱,而只是把他当作一位故人,一个恩人。所以,才……做不到与他有肌肤之亲。”阿月心里一惊,却忍不住的欢喜。“你们……”沈云昭看出来阿月的心思,对着阿月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我还是从里到外,全部都是你的云昭。”说罢又故意做小女儿状,“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可要对我负责呢~”阿月的眼睛亮起了光彩。「第一个……」阿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可是,云昭……我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过……”这个傻子……沈云昭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有些纠结的阿月。这个傻子在想什么呢!就凭在床上他那青涩的表现,他怎么可能不是第一次。“傻瓜,这种事就算失忆了,身体也会有本能。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沈云昭越说声音越魅惑,直至吻上了阿月的唇,并不断加深着这个吻……阿月情不自禁的将手臂攀上沈云昭的背。许久没有过的安心。“月儿,如今我认清了自己的心。不管你从前如何,从今往后,我只认你是我的月儿。”“不管你从前是高门贵族也好,青楼小倌也罢,或者真的就是南馆的小厮……以后,你就只是我的月儿。”阿月忍不住窝在沈云昭的颈窝里,任泪水冲刷着这些日子的委屈。当初阿月受刑时,以为他与沈云昭这辈子就算完了。不但不能好聚好散,甚至要被沈云昭憎恨。这半年来,他活的仿佛行尸走肉,只有遥遥一望沈云昭的背影,算是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留恋。可不曾想,他与沈云昭还有今日。不禁想道:若之前受的所有苦痛,才换来今日沈云昭的情意,那可真是,太值了。哭过之后,阿月的眼睛肿肿的。却笑了起来。“云昭,这是梦吗?”沈云昭听的心酸。轻轻抚上阿月的脸,“怎么会是梦,我就在这儿。”阿月笑着点了点头。“我的愿望成真了呢……其实当初极北之行的路上,我就对你……有了非分之想。”沈云昭心里激动,面上却强装镇定。“哦?原来月儿那个时候才喜欢我啊,我自以为,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说罢,笑的狡黠。阿月一阵脸红,此刻有了前面沈云昭的表白,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的确是一见钟情。可是,却从不敢肖想以后。”“我那时,一直告诫自己,总有一日要与你分别的。你身边的位置,不会属于我。”沈云昭皱了皱眉,拿起阿月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又吻。却见那双本素美如玉的手,如今却满是冻疮。不禁心里一惊,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