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问,锦儿有没有把那几十个人的菜做完?”阿月被说中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盖到胸口的被子。“你晕倒了,需要人照顾,我就让锦儿回来了。你们的惩罚先记着,以后再犯错,一并罚。”阿月心里觉得仿佛流过一丝暖流。“咕噜噜……”“……”沈云昭轻笑,“肚子饿了吧,来。”拿起榻边矮几上的汤碗,“先喝口热汤,一会锦儿就把热好的饭菜拿过来了。”阿月之前在外面已经冻透了身子,此时初缓过来,只觉全身无力,全身似有爬虫在血液里流窜一般,实在起不了身。沈云昭伸手穿过阿月的后颈,将人扶起倚在自己身上,一手舀起一勺汤喂到阿月口中,摸了摸汤碗,天气好冷,刚才还滚开的汤水,现在已经不那么热了。端起汤碗让阿月就着碗喝了。不多时,窦沅过来给阿月诊了脉,虽然他不是医生,但到底对人体了解颇多,在这个时候姑且当作半个大夫了。“月公子应该只是受了寒,一会把带来的驱寒药给他熬上一副,再用红花泡泡脚,就没事了。不过这手上的冻伤要按时上药,不然……可就不嫩啦!”旁边的陆秦一巴掌拍在窦沅后背上,“你个为老不尊的,少开黄腔,赶紧去拿药!”待二人走后,阿月看着自己包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有些犯难。这要怎么吃穿衣饭呢?还有如厕也……“庄主,我的手没事,反正本来也……”沈云昭听见他叫‘庄主’,知他心里还是没有放下白天的惩罚。“本来也什么?”阿月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沈云昭,“也……不嫩。”沈云昭失笑,拉着阿月包的熊掌般大小的手,揽过他的肩头靠在怀里,“无妨。”又一丝暖流。阿月觉得好像并不需要什么驱寒的药,只要沈云昭肯这样抱着他,对他温柔的说着话,他便觉得暖意在全身蔓延。于心有挚爱的人而言,爱人的安慰堪比世上任何一种灵药。可惜,沈云昭他永远也不会把自己当作他的爱人。阿月默默在心里想着。晚上沈云昭将阿月拥在怀里,才觉得白日里那近在咫尺的牵肠挂肚,实在不如此刻心情舒畅。阿月下午睡了长长的一觉,现在精神的很,沈云昭在白日里将他抱起回到马车后就立刻用内力给他暖身,此刻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了。只是手上的冻伤还是会痛。不过怕自己翻身会打扰沈云昭安睡,所以阿月只就着这个姿势躺着。但是更多是因为,他十分珍惜此刻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刻。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有种错觉,紧紧抱着自己的沈云昭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沈云昭自然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真正睡着,他松了松手臂,低头与阿月额头相抵。“月儿,我没有喜欢陶姜。”阿月觉得心跳好像瞬间加速了起来,云昭他,在和自己解释吗?没有听到阿月的回应,沈云昭以为他还在闹别扭。又继续说道:“她对你无礼,我其实很不悦,但是现在需要她们领路,所以……就当是听癞蛤蟆叫了,嗯?”阿月将头埋在沈云昭的胸前,点了点头。沈云昭勾了勾唇,轻轻抚上阿月的长发。“你是因为她对你言语讥讽,所以生了这么大的气?甚至不惜和我闹别扭。”阿月沉吟了片刻,下决心一般,抬起头对上沈云昭的眼睛。“她缠着你,我不喜欢她。”沈云昭终于听到了自己料想的答案。心里一阵柔软。吻了吻阿月的额头。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给不了阿月任何承诺,虽然心里不得不承认,听到阿月的话,他其实很开心。一下一下顺着阿月柔软的长发,闭目睡去。阿月等了许久,不见沈云昭再说话,有些失望又自嘲的弯起嘴角。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虽然明知道不会得到期望的回应,但是总算没有遗憾了。你不想她死?天已大亮了,他们在这深山中已经走了整整三日。窦沅在这旷垣山简直是乐不思蜀。这三天,他搜罗的可制毒的奇花异草,简直可以抵他在嘉荣教十年的养老钱。尽管这里气候恶劣,但是捡钱的快乐让他觉得那些都不是问题了。按陶姜所说,今日就该能走出大山了。沈云昭与阿月早早就收拾妥当。冻伤的双手抹了窦沅给的冻伤药膏,过了一夜,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己穿衣吃饭。“庄主,公子,今日去极北之地的衣物已经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