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好好的丹田,如今因为灵力太多,即将撑炸,筋脉也撑裂开许多口子,导致他痛不欲生昏死过去,血流满地。
迎棠两指点住少年的额头,尽量把他体内的灵力吸走,再朝他体内输送一些她的灵力,保护他的筋脉丹田。
她的灵力对一个刚堕魔的人来说如雪中送炭,很快也被他吸收,发生作用。
须臾,少年的呼吸方平稳起来,血也凝固了,脸颊渐渐泛起血色,体温也降下来。
迎棠收手,扫一眼他伤痕累累的身子,赶忙转眼,又看到水面倒影出她潮红的面色,一副吃饱餍足的神态。
咳咳。
备鼎嘛,虽然没有转正,还是可以“采”的。
“阿卿,把人带到我房里去。”
少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浑身又冷又热,水火交融。
往日的伤口仿佛都在溃烂,如万蚁爬过,痛不欲生。
他想到东宫偏殿的那张冷床,从正殿里飘来的龙涎香像幽灵缠绕着他。
大雪纷飞的天气,一颗炭火也没有的殿内冷的人牙齿打架。
以前母后在的时候,总会给他描绘外面的世界。
“阿回,你知道吗,天上是有月亮的,月亮弯弯的,和阿回笑起来一样。月亮边上,有好多星星,星星围着月亮,就像母后保护阿回。”
“银河啊,就像天上的水,会在黑夜里发光,亮晶晶的……如果阿回修仙的话,也许就能飞上天去,碰一碰银河。”
他说:“可是母后,他们说我不能修仙,我的灵力只能给别人用。”
母后沉默良久。
后来,父皇驾崩,母后被带走了。
没人给他说花啊草啊银河的。
乌云变幻,春去秋来,叶落渊都。
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有刀一样的风,闯进来刮他的脸,风刃刺入他的骨头,冻得他只能抱住自己取暖。
也没人在他病发的时候照顾他。
多的是吓得颤抖的宫女,和背地里骂他丢了皇家脸的太监。
夜里,总有吱呀吱呀的开门声。
有时候,是二皇子手里攥着一根鞭子,小步过来,抬手就往他身上抽。
他骂他是皇家血脉中最腌臜的,生来就要被人蹂躏。
血肉全部糊住,疼得他爬不起来。
手臂疼,腿也疼。
地上好冷。
他不服软,却因为眼瞎,被他玩弄于股掌,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哭也不哭一声。
有时候是老太监。
晚上扯他衣服,掐他,打他。
满足那点可怜的猎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