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柔软里,原来还裹着一层坚硬的壳。
是她说的,他可以往前一步,可是他往前了,依旧还是离她很远。
戚宴定定地看着她。
师乐这人犟起来,没有谁能撬得动,她看戚宴没动,于是固执地把外套给他套上:“晚安,小宴。”
不是戚小宴了,是小宴。
戚宴指尖微微动了动,半晌后,他把伞拿上,转身走向门口。
师乐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戚宴回过头来,他动了动唇。
“师满满,你也就仗着,我这么喜欢你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师乐猛地抬头,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关上的门,有点茫然。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这个人,是被她气走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师乐觉得这好像触及到了自己的盲区。
她喜欢戚宴,喜欢他的温暖,喜欢他的善良,所以也想把自己的这面给他,把最好的一面给他。
这不可以吗?
她缓缓低头,为什么不可以。
师乐在客厅待了很久,她想起了好多事,一直以来,都被她抛到脑后,努力遗忘的事情。
她生过病,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师乐越来越恍惚,想起过去。
从她记事以来,好像家里就没有太平过,总是在吵,后来不吵了,因为他们不会回来,不见面就是最大的安静。
师乐被保姆带大,还有个不懂事的师珒。
兄妹两人磕磕跘跘的长大,师乐也学会了把自己房门背后那句“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用橡皮擦涂掉。
后来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师乐被翁婷强行带走,没有跟爸爸跟妈妈一说,只是有一天醒来,师镇风指着师珒:“我要儿子。”
师乐知道,翁婷也不想要她的,可她要抚养费。
所以她只能被带走。
她连师珒都没有了。
到了北城没两个月,翁婷又做了富家太太,摁着她叫周覃弟弟。
周林强眼里没有她,翁婷眼里只有周覃和周林强。
翁婷觉得,这个女儿是她跟师镇风那段情最恶心的见证。
而周覃,开始只把她当做一个外来的不速之客,只会欺负她,关她在酒窖里,砸她的房间。
后来她把周覃打了,打得很重,那天以后,周林强有意无意都让她离周覃远一点。
她在北城只认识了许婧,可没两年到了初中,翁婷就把她送到了寄宿制的学校。
暑假有夏令营,寒假有冬令营,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往外面送。
师乐自己终于也知道,自己是不受这个家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