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声而去。
“着一人进宫禀告陛下。”
“已经去了。”赵骅应道。
裴镜渊转头往外走,赵骅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干什么去?”
“我亲自去找。”裴镜渊慨声道,他对上赵骅有些讶然的眸子,“要想此局不坏,他得活着才行。”
“他死不了……吧。”赵骅还不知道在狱中行刺的人就是张意之自己,还当他是没有点功夫的文人,面上迟疑起来。
张演之深藏不露,就连大内高手都能一招毙命,最怕的是看见熟人感情用事了。
“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第一时候告诉我。”裴镜渊也没有打算说明白,三两下交代完就隐没在了黑夜里。
赵骅知道事急从权,劝他不得,也只能留在屋里继续勘察。
*
张意之在黑暗的颠簸中睁开了眼,她从左手掏出小刀顺手刺开了一道小缝,既能透气又能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面的变化。
那人还当她没醒,放心地扛在肩上往黑暗的巷子里钻。
这袋子,张意之熟,就在前几日审问完苏秦出来的时候还见过,正是那刑部用来丢尸体的袋子。
若是替换尸体的人是刑部的,自然就能遮掩两分。
她扯下头上的簪花,不顾勾扯着发丝,通过那条小缝丢了出去。
遮云蔽月,万籁俱静,不知那人跑了多久,终于在一扇门下停了下来。
张意之由闭目养神瞬间睁开了眼。
她嘴角含笑,拭目以待。
终于,来了。
她被很粗鲁地丢在一间屋子里,外面还包着麻袋。
门口的人轻轻“嘶”了一声,责怪他:“不要太用力气,脸给刮坏了咋办。”
“嗯。”那起先背着张意之的人沉闷地答应道。
门口那人的声音,张意之绝对在哪里听过,而在此刻显得耳熟。
“这个要往哪里送?”很平淡的询问,像是在问货物。
门口略显尖细的声音不耐烦:“等主子来再说。”
“陈婆婆呢?”那人又问。
而后补充道:“得快点拆开,这个跑的远,怕一会憋死了。”闷声闷气的。
还不等门口的人回答,一阵子蹒跚的脚步声响起,妇人回答:“在这里。”
她瞄了门口的两人一眼,手里挽着一块蓝灿灿的布,“去吃饭,在前门还热着。”
“里头那个……”明显迟疑。
“跑不了。”那婆婆想都没想,回答道。
她扶着门进来,走的很慢却很稳当。
等走到麻袋旁边时她弯下腰用骷髅一般的手去解那麻袋上的绳子。
见背人来的那人显然不放心一直盯着,门口那人不耐烦:“走了走了,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于是两个人都相携着走远了。
陈婆婆好不容易把那碗口大的结结实实的死扣子给解开,喘息着气,扶着腰站起身来擦擦脸上的汗水。
电光火石之间张意之猛地从那布袋里钻出来一只手捂住那婆婆的嘴一只手拿着刀子横在了她脖颈上。
陈婆婆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