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身着钻光闪烁的白色长袍，同样雪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身后翅膀微垂。他仿佛在对着每一个看向他的人伸出手，并将给与他们救赎。
黛德丽和佩恩同时恍惚了一瞬。
尽管没有面部，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冲击和震撼感。
仿佛盖比真的将一位天使纹在了李茂的身上。
盖比同样恍然地盯着图案看了许久，还是不受影响的李茂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这，都咋了？不会是和我气场不合吧？”李茂挠挠头，开玩笑地埋怨道，“你说我一个硬汉，盖比非得给我纹个天使。”
盖比回过神来，气鼓鼓地拍了拍他，被李茂拉到身边抱着亲了口。
“玩笑嘛，别气。”
黛德丽与佩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盖比的天使作品。从稿纸到真实效果，每一次看到这个天使，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陷入奇怪的茫然中。
就仿佛看见了一个被他们遗忘在脑海深处的熟人，怎么都想不起名字。
四人关了店门，在屋子里煮上火锅，电视里正在放每日要闻。
饭间，佩恩随口提到：“盖比你记得起三年前的事吗？”
“记得啊。”盖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从首都一起搬到赫尔南来了嘛，我遇到了李茂，跟他学纹身。”
佩恩犹豫道：“那你还记得我们在首都是干嘛的吗？”
“佩恩，你才二十岁出头，怎么记忆力这么差了？我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啊，我学的美术，你是社会学，黛德丽是理学。”
“是嘛……”佩恩拈起一块肉，窘迫地笑道：“那可能是我最近没休息好。”
黛德丽：“养老院有员工，你也别什么事都自己上手。”
佩恩：“我喜欢嘛。”
李茂和他们是后来认识的，插不上话，便默不作声地帮盖比把她喜欢的菜都夹出来凉着，说完话正好能吃。
盖比笑嘻嘻地说：“想那么多干嘛呢，对了，我和李茂打算下个月结婚。”
“结婚！”佩恩惊喜道，“真好！”
黛德丽也笑说：“恭喜。说起来我今天也升职了。”
“哇哇，双喜临门呀！”
四人碰了个杯。
电视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最新插播一条新闻。五分钟前，赫尔南医学研究院姜无副院长对外宣布：脑死亡治疗药物已结束临床试验，将在下月全面上市。让我们把画面转到现场。”
直播间画面一转，面容柔和俊美的年轻研究员对着镜头点点头。
盖比愣愣地看着电视，手上的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李茂不解地问：“怎么了？”他跟着盖比的视线看向电视，同样一怔。
盖比的纹身技术是他一手教的，他也帮着修改了很多次天使手稿。
虽然不明白盖比为什么一直无法给稿子添上五官，但他从未问过。
看到这个姜副院长的一瞬间，他突然有种“他与自己手上的纹身一定有关”的没来由的笃定。
盖比顾不得擦自己油乎乎的嘴，风一样跑进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