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有人举手道:“奚教授!您也有洛可可风格的作品,不如用那个举例吧!”
此言一出,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都在让奚琮换例子。
奚琮面上毫无波动,鼠标点了两下,电子屏便显出他的作品。
提议的学生喃喃道:“姜,我的缪斯……”
奚琮闻言,点了点他的桌子,道:“缪斯的前提是他曾当过你的模特。”
学生的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倒是也想……”
教室内一阵哄笑。
“你也不问问奚教授同不同意!”
“那还得姜先生也同意。”
奚琮也忍不住笑了,视线落到教师最后排一个戴着口罩的人身上。
他已经不年轻了,鬓间有了白发,眼尾爬上好几条细纹。但仍是身材挺拔,穿搭得体有风度。
下课后学生都不肯走,奚琮答了几个问题,见姜无从后门离开,他立刻回绝掉剩下的提问快步离开。
姜无穿着宽松的运动衫,和年轻大学生看不出区别,难怪没人把他认出来。
毕竟按照大家的估算,姜无今年也比奚琮小不了几岁了。
姜无问:“累不累?”
“还好。”奚琮牵起他的手,慢慢迎着晚霞走出校园。
姜无突然说:“奚琮,我们来拍照吧。”
奚琮看向他,灰蓝色的眼里满是沉淀多年的深厚爱意。
“好。”
姜无像多年前那样扒住他,由奚琮拍了同样构图的一张照片。
出校的学生惊讶道:“那是奚教授的儿子吗?”
“大概?关系真好啊。”
姜无为拍照摘了口罩,过来向奚琮打招呼的学生们都震惊地看着他,连步子都迈不动了。直到两人上车离去才解冻。
“那个人……是姜先生……”
“他真的是恶魔?”
他们面面相觑,却都没什么害怕的表情。
毕竟奚琮与姜先生的感情实在令人羡慕,如果恶魔都是这样,那谁还会害怕呢?
奚琮躺在病床上的最后几天坚持画完了他和姜无的一生。
巴掌大的画册承载了奚琮此生最长久的情感。
他戴着呼吸器,头发已经全白了,曾经光洁的手掌满是皱纹。
姜无握着他的手,将额头搁上去。
“姜无。”奚琮声音微弱无力。
他离死亡已经太近了。
姜无猛然抬起头,“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