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趁此机会赶紧擦着奚琮的后背溜下车,他沾了身细密水珠,跃过两人站到房檐前抖了抖水。
奚琮瞥了眼屋檐下的积水涟漪。
佩纳夫人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是小温吗?”
她头发雪白、满面皱纹,反应也十分迟钝。
奚琮锁好车,道:“我是奚琮。”
“小温啊。”佩纳夫人却置若罔闻,“请进来吧。”
佩纳坚持给奚琮泡了茶,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里,微笑着打量奚琮。
她道:“我可有十几年没见过你了。小时候你父亲常说你沉稳,但就是整天胡言乱语,得亏有人帮忙。”
老太太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奚琮无奈,只好道:“我可以帮您安排佩纳先生的葬礼。”
佩纳夫妇没有子女,老太太看起来没办法处理好丈夫的后事。
佩纳却摇摇头,道:“这点事我还能料理好。”
奚琮:“您最近身体好吗?”
“就那样吧,随时可以去见神明。”佩纳毫不在意地笑说,“小温,你的画怎么样了?”
奚琮诧异道:“您知道我在画画?”
“那当然!从小绘画老师就说你有天赋,你父亲和我通电话时一直夸你呢。”佩纳微微激动道,“你现在还思维混乱吗?”
奚琮不解道:“什么思维混乱?”
“你忘了?”
佩纳太太惊讶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以前总是疯了一样要去东洋。还是我们请神父净化了你体内的恶灵才好起来。”
“东洋……”奚琮眉头微蹙,心生疑窦,“您为什么一直叫我小温?”
佩纳太太:“再怎么也不能把你的名字忘了吧?”
“我的名字?”
“对啊,温莎,温莎肯斯。”
奚琮瞳孔微缩,“温莎?”
“神父说这个名字与恶灵撞了,就让小奚给你重新取了名。”
蹲在暖气旁的姜无也惊了。
卡戎:“奚琮天生光明之力护体,怎么可能被恶灵上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佩纳太太道:“你三岁的时候。”
奚琮快速在记忆里寻找自己三岁时的画面,立刻悚然一惊。
他只记得自己三岁生日那天家里请了许多亲友,但那之前的事却是一片空白。
若不是佩纳太太坚持叫他“小温”,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记忆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