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不知道这位斯宾塞总统对自己化身的过去了解多少，索性便没有理他，只淡淡抬头望了对方一眼，状似失意地撇过视线。
斯宾塞不管表面做得多么平易近人，内里却是自命不凡的性格，绝不会真的正眼看待他们这些实验品。
009抱臂靠在隔音棉上，守卫明里暗里都把武器对准了他。
在他们眼里，房间内能对总统造成威胁的只有仿生人。
拉娜打破室内的沉默，将笔记本递到斯宾塞面前，“这就是最新的数据。”
斯宾塞扫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
拉娜接着道：“前几天我们对生命封存的细胞样本进行了再分析。发现无论他的细胞分裂多少次，染色体端粒都不会减少。”
“这意味着，他的细胞是‘永生’的。”
他攥住笔记本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是基因编辑人，你们在实验之初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拉娜解释道：“我们也很意外。针对他的基因编辑都是指向性的，目的是让他的声音能拥有影响人体费洛蒙分泌的效果。而他的端粒异变并不在我们的预期之内。”
他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们不能保证能用同样的方式培育出永生细胞？”
拉娜无奈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有他作为样本，我相信研究所很快就能发现培育永生细胞的关键。”
斯宾塞皱起眉，略有些不满道：“拉娜所长，我希望一个月内能看到成果。”
“抱歉，总统阁下。”她微微躬身，歉意道，“是我急躁了，不过您一定会对我的另一个新发现感兴趣的。”
斯宾塞闻言惊讶地挑眉道：“还有新发现？”
“是的。”
拉娜走到姜无身边，扶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正视斯宾塞。
“总统阁下，我发现除了声音，他的眼睛同样能影响人的心智。”
“什么？”
斯宾塞反射性移开视线。
拉娜立刻道：“别担心，它只对潜意识没有防备的人有用，您可以走近看看，感受一下。”
“感受？”他略微提高声音，似乎觉得有些荒谬，“拉娜所长，我并不想冒这个险。”
“您误会了。”她笑了笑，“和他的歌声一样，这只会让人感觉轻松愉悦。”
“我认为他非常适合成为塔内的娱乐产品。通天塔的幸福指数一定会再创新高。”
009默默攥紧了拳头。
斯宾塞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看向姜无。似乎是没感受到变化，他又走近两步，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尺之隔。
拉娜与009飞快对视一眼。
零点几秒间，四声闷哼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009以远超人类动态视力的速度划开了门口两个守卫的咽喉，拉娜用带着消音器的枪把斯宾塞身边的守卫爆了头。
而早已用刀片切开绳索的姜无也突然暴起，用肘部锁住斯宾塞的喉咙。总统阁下没有战斗经验，空有义肢也防不住突袭。
009甩去手指上的鲜血，走到斯宾塞面前用无比厌恶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斯宾塞瞳孔放大，两只手胡乱地扯着姜无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机械臂力气大得惊人，姜无差点被他扯得重心不稳，对009皱眉道：“帮我把他手卸了。”
随着两声酸涩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斯宾塞的机械臂连着西装袖子一起被009扔到了地上，009放心不过，把他的腿也踢断掉。
义肢没有痛感，但生生失去四肢控制权的恐惧让他混身发抖，又因为窒息，裆部滴滴答答地滴下水渍。
姜无立刻松开手，任由他趴倒在自己的污物上。
斯宾塞颤颤巍巍地抬头环视一圈三个还站着的人，颤抖着说：“你们……你们……”
拉娜显然对他非常了解，在他身上摸索片刻便找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开关。
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保命之物被夺走，这一瞬间他的愤怒压倒了恐惧，怒吼道：“拉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