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些见他就一脸笑，热情似火的生意伙伴，此时也对他避之不及，生怕他扒上去、被他拖累。
司博并不怨恨他们，毕竟这是人之常情。真真切切体会过人性的复杂，顾黎这不求回报的好意，以及那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真心才显得格外可贵。
“好，那我以后不说了。”司博勾了勾嘴唇，轻声回复道。
“嗯。”顾黎眼角眉梢满是笑意，朝司博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不想听司博的道谢之语。他愿意这样做，并不需要回报，只是单纯的想对司博好而已。
在他心中，对方是世间美好的化身，值得最好的一切。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司博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积攒什么东西，完全不用收拾。
原先身上穿着的衣物早已在那场车祸中报废，他换上顾黎细心准备好的衣物，便两手空空的被对方带回了家。
司博被顾黎小心翼翼地推进房间，停在空地上。
顾黎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敢看司博的表情。他有些自卑，害怕对方嫌弃自己的房子小，不愿意留下来。毕竟对方从未住过如此狭小的房子吧。
顾黎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脚下的地板。
他张了张嘴，尬笑道：“房子有点小哈。”
听见顾黎的话，司博心下明了。他也怕对方不自在，故作不经意地回答道：“没有啊，挺漂亮的，住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还好吧。”顾黎明显心不在焉，轻声回道。
司博也不打扰对方的思绪，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环视四周，黝黑的眸子打量着室内的摆设。
这是一个小型公寓房，面积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供顾黎一人居住则是绰绰有余，但如今加上他，便显得有些拥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间被顾黎装扮得很是温馨，有种居家的气息，与顾黎本人十分相似。
卧室内面积不够，只摆放了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墙上挂着一些装饰，看起来可爱极了。
离床不远处的地方摆着一张电脑桌，桌面上摆放着一些司博不太懂的设备。
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司博的顾黎，察觉到对方视线许久微动。顾黎有些疑惑地抬眸，顺着司博的目光望去，见到桌面上有些凌乱的设备，他小声解释道：“那是我直播要用的设备。”
说完，他便垂下了头，怕看到司博异样的眼神。毕竟在大众眼中，对网红的评价与印象可不太好。
司博却像是没察觉到顾黎的不自在一样，来回扫视一圈，语气温柔地说道：“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都不认识，你能告诉我这些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顾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愣愣地望着司博，眼也不眨一下。
沉默了两秒，他才低声应道：“好，我来告诉你。”
顾黎走到电脑桌前，手指一个一个指过去，告诉对方这些物品的具体用途。
司博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听着顾黎解说，面上没有一丝不耐，如同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学生，边问边点头。
“那这些也是你直播时要用到的吗？”
司博指了指旁边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却摆放得井然有序的化妆品，薄唇轻启，声音淡淡地说道：“看你平时用不上。”
两人认识这么久，司博从未见顾黎那张白皙的脸上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张脸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洁白如雪，看起来手感很好。
“额，对。”顾黎有些莫名地有些卡顿，他垂下眼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是做美妆直播的，直播时要用到这些。”
听着司博的话，顾黎莫名有些心虚。其实他平时也会化妆，只是他怕司博不喜欢，因此没往脸上涂东西。
“那我可以大饱眼福了。”司博淡淡点评道。
余光瞥见顾黎那红通通的耳朵，以及那略带羞涩的脸庞，司博瞳孔微缩，反应迅速地压下了心底莫名的情绪，轻声打趣道：“小黎的工作听起来很有趣。”
顾黎惊讶地“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司博会这样说。
望见司博那真挚不带半分虚假的目光，顾黎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角，小声嗫嚅道：“还好吧。我今晚上就会直播，你要看看吗？”
“可以吗？”司博看起来有些期待，却又怕顾黎不习惯，小声问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不会的。”顾黎摇了摇头，语气自然地对司博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他的语调里带着淡淡的颤音，眼神也有些飘忽。因为顾黎自己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被司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