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郁行所说,在赫龙涯烤完火,将那条鱼毁尸灭迹之后,终于有人找到他们了。
“太子在这里!”
太子是储君,身份自然比赫龙涯要贵重许多,赫龙涯倒也没有怨怼,能早点被人发现,总是件好事,他好歹也是位皇子,苍白着一张小脸,却冷静地站在角落,告知众人:“太子的腿恐怕断了,头上也受了伤,请诸位千万小心。”
侍卫见他虽然还能站立,但明显体力不支,周身的狼狈自不必说,衣角还沾着水珠,地上明显还有灰烬,太子的位置更靠近灰烬,这是什么?这是忠君爱君的表现啊!
庞统领单膝跪下,红着眼眶道:“让殿下受惊了!微臣罪该万死!”
这太子昏迷了,只能是赫龙涯将他救了上来,还升起火,庞统领等人看着他比太子还小一圈的身形,便心知他有多么不容易了,赶紧脱下身上的外衣,要披到小皇子身上去。
赫龙涯婉拒了,脸上升起两团病态的红,道:“还是太子的伤势重要,我无事,请……大人收回去吧。”
庞统领一惊,大着胆子将手伸到小皇子额上,一声惊呼:“殿下,您发烧了!”
赫龙涯倒不觉得什么,但是抗不过对方人高马大,一把被扛了起来,然后洞中一阵兵荒马乱,呼喝声不断,他听着也有些烦闷难受,渐渐撑不住疲惫的眼皮,睡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一概不知了。
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冬苑的房间里,他抬头望着头顶的承尘,有点回不过神来,这里……好像有点热的过分……
对了,师父!
他忽然起了身,吓了旁边的人一跳:“殿下,您醒了?!”
“云……裳?”
赫龙涯眼睛眨了眨,有些迟钝地开口,一开口,那声音也变得沙哑了:“我怎么回来了?”
云裳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殿下,您忘了?你在猎场中坠崖,然后被御林军救回来了,诶……先不要乱动,您身上还有伤呢,方才陛下才刚过来看过你,不过你当时还没醒过来,现在终于醒了。”
赫龙涯点点头,想躺回去,一转身,才发现垫在自己身下的被褥柔软得过分
,还有这、这四周放着的炭盆子……这不是刚入秋吗?
云裳笑道:“这是陛下特地命宫人送来的锦缎,还有那炭,也是陛下送来的,怕您会呛咳,还特地让内务府的送不会起烟的银骨炭呢,您看好不好?”
她将手放在铜丝罩上,上面传来的阵阵热度,真是令人舒服,尤其是对生病的人,应该更好受一些。
赫龙涯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发烧了,他喃喃道:“是挺好的,那太子怎么样了?还有那秋狩,是谁得了头名?”
云裳嗨了一声,道:“别提了,陛下已经封锁消息,太子殿下也被送回东宫,现在宫中无人敢谈论这些,殿下您想知道也没办法。”
“那……秋狩呢?”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
云裳道:“秋狩?早就提前结束了,谁还管这个!”
赫龙涯瞪大了眼睛,“那玉莲呢?”
“玉莲?”云裳挠了挠头,“哦,那个奴婢也不知道,殿下,您怎么还操心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身上的骨头,太医说您的肋骨都断了,快躺下来休息。”
赫龙涯被她按着躺下,刚想说话,喉咙突然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顿时胸口传来阵阵闷痛,脸上又开始发白。
“奴婢都说了,殿下您受伤了,不宜动身,还是好好休息,奴婢去看看熬的药好了没?”
云裳风一般出去了,赫龙涯也没来得及问,那个玉莲的下落,心中难免郁闷,就这样结束了?对了,师父呢?
【师父、师父……】
郁行冒出头:【干吗?】
【徒儿还以为是做梦呢,你真的回来了!】
【我本来就没走,】郁行翻了个白眼,【行了,这段时间你也应该没事,为师想……】
【想什么?】
【想闭个死关。】
赫龙涯急了,【您不是刚出关吗?】
【但是总不能这样拖着,】郁行不喜欢一件事要分成几次来完成,【这次为师可不会出来救你了,你要好自为之,而且,这次闭关的时日恐怕也不会短,涯儿你自己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