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院,同父母弟弟妹妹说会儿话,傅容便回房睡觉去了,来回坐车颠簸,真的有点累。
一觉睡到黄昏。
睡醒了,傅容将今天赢的彩头拿了出来。
淑妃的南珠,鸡蛋大小,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傅容命梅香好好收起来。崔绾秦云玉的都是二十两的银锭子,傅容放在手里转了转,对梅香道:“兰香呢?叫过来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梅香带着疑惑去了。
很快两人一同走了进来。
傅容将二人叫到身边,一人分了一个银锭子,轻声道:“我跟王爷见过几次,我知道你们心中都存了疑惑,具体的我不方便跟你们说,你们只需记住,我行事自有分寸,绝不会出差错的。这银子你们收好了,就当是封口费吧。”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活泼俏皮。
梅香兰香当然知道那是玩笑话,齐齐道谢:“姑娘放心,我们绝不会泄露半句。”
自家姑娘都跟王爷定亲了,以前见过面又有什么关系?姑娘行事隐秘瞒天过海,连她们身边人都不清楚,外人更不可能知道。而且她们是丫鬟,姑娘本不必跟她们解释,姑娘偏柔声细语将她们当心腹看待,这份情意,比多少银子都重。
“打水去吧,我洗洗脸,趁现在天凉快再做做针线。”傅容伸个懒腰,有些无奈地道。
她的嫁衣还没绣好呢。
梅香兰香笑着去准备。
洗漱过后,神清气爽,傅容挪到窗下缝嫁衣,想到马车里徐晋软和下来的态度,嘴角翘了翘。那男人,一旦占了便宜,就什么都好说了,只希望他矜持些,别又半夜过来找她。傅容不想跟他生气,但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惯着,就算有了婚约也不行,免得他看轻她。
防着徐晋,傅容晚上故意选了套严实的睡衣穿。
但徐晋并没打算过去。
他心里是想的,马车里的亲吻让他食髓知味,恨不得马上去她家随心所欲。但他冷了她那么久,今日才和好便凑过去,更显得那些冷淡只是赌气了。二来,夜探闺房确实不太君子,白日她只许他亲了一下,想来还是避讳的。
转转手里的长命缕,徐晋不自觉地舔舔嘴唇。
她主动亲他了,热情起来像贪吃的狐狸,他想要第二次时,她拒绝应该只是避讳虚礼,不是厌恶他的人。就像上辈子,到了他身边,她便安安心心地跟他过,有过精心打扮刻意讨好,也有夜里紧紧相拥娇语连连……
她最不招男人喜欢的是她的无情自私,面上笑得再甜心却始终是她自己的,痴情如徐晏也没能留住她。可他该庆幸她这样自私,否则上辈子他不会遇到她,不会知道世上还有个姑娘是他可以碰的。
目光落到长命缕的五颗玉珠上,徐晋举起来对光看,确实都是好东西。
玉珠莹润,透过那柔和光晕,徐晋看到小姑娘抢回长命缕后羞答答的模样。
“我想给你戴上啊,早上就想了。”
那样熨帖的情话,她随机应变无需任何准备,张口就来,跟真的一样。
徐晋笑了笑,捡起另一根长命缕,五色丝线差不多,但上面的珍珠都没了。
一根是敷衍他的,一根是诚心编的,虽然那份诚心也不是出自喜欢,而是她只能靠着他了。
一旦成为夫妻,便是一辈子。
在此之前,徐晋打算跟她虚情假意地过下去,可听到她的甜言蜜语,领略过她真假难辨的温柔,他还是不甘心。
她也是人,那颗心真就捂不热?
徐晋闭上眼睛,回想她的两辈子。
她离开徐晏,是因为徐晏家人不好相处。他这边没有那种麻烦,母亲意外地喜欢她,父皇没空理会他们夫妻俩的事,他单独开府,她也不用担心妯娌亲戚不合,真有不合,他会护好她,没人可以欺负他徐晋的人。
她上辈子先看上安王,多半是因为安王看起来比他容易接近吧?现在他不冷了,她也没怕。
至于傅容千方百计躲他……
她最怕的应该是嫁给他几年后要当寡妇,这点徐晋不能告诉她,但他可以一年一年证明给她看,他会活得好好的。剩下的,她不喜欢他夜里胡闹,他可以不去,反正很快她就要嫁过来,两三个月他还是能忍的,除了这些,她还不喜欢他什么?
不喜欢他掐她指甲印儿,不喜欢他亲完后说她嘴里有味儿,还不喜欢……他看她的坑。
想到她那些孩子气,徐晋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