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却根本不理小二,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段茫,道:“你什么时候到南安的?”
段茫警觉道:“你是谁?”
那女子听了段茫的话,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接着又嗤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我看那鹤阳郡主果然把你训得很好,你离开南疆的这些年是彻底变成了她的走狗了。”
听到纪文清的名号,宋知意有些惊讶,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也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瞳仁,不过瞳色比纪文清的还要淡些,眸中的情绪也更加冰凉。
“不准你这么说姑娘。”一提到纪文清,段茫就像一头小兽一样,露出凶狠的神情,一手作势要拔出腰间的剑。
那红衣女子注意到了段茫的小动作,道:“就凭你?不过你这剑倒不错,看来被我们弃若敝履的废物,鹤阳郡主却视若珍宝,好吃好喝供着呢。”
被堵在后边的客人见楼梯吃吃走不通,大声催促道:“喂,这是楼梯,大家要走这里过,你们在这里打架是几个意思?”
红衣女子依旧不理会,只继续用一双淡漠的瞳继续看着段茫。而其他客人也愈发不满,嚷嚷着就要往前涌。被莫名卷入事件的宋知意差点就要被挤下楼梯,只能回头帮着小二一起安抚客人。就在这时,段茫突然道:“你是段芷?”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立刻噤声,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宋知意不知发生了什么,朝段茫和红衣女子看去。红衣女子听了段茫的话,轻笑一声,道:“呵,看来你还没完全瞎。我问你,你既到了南安,为何不马上回段家来拜见家主?”
段茫咬牙切齿道:“干你底事?”
被叫做段芷的红衣女子道:“干我底事?你莫不是忘了,你姓段!还是说,你跟着那郡主去京城太久,连回家的路都忘了?”
“我早就不是段家人了,若不是阿姐还念及有一丝血脉亲情,让我回南安来,我此刻也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段芷根本不理会段茫放的狠话,对身后的侍从淡淡吩咐道:“把他押回去。”她说完,便收起剑,头也不回地下楼了。而本来挤在楼道上的客人自动为她辟出来一条道来。她身后的侍从很快就一拥上前来,在狭窄的楼道间齐齐将段茫围住。
“诶,这位姑娘,段茫他……”宋知意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叫住段芷,想让他放开段茫。
段芷也终于注意到了他,只在他身上略扫一眼,就又对侍从道:“一起带回去。”
……
“段剑士,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外面那位红衣姑娘又是?”宋知意看了一眼马车外,紧接着,又是一声响亮的皮鞭声传来,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方才,宋知意和段茫被半押着进了这位姑娘的马车中,而外头,红衣姑娘已经骑在了段茫的那匹暴躁小马身上。那小马本是不服气的,可那姑娘几鞭子抽下去,变得老老实实了。
段茫低着头道:“那是段家的段芷,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宋知意又开口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此话一出,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半晌,段茫才开口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说罢,又叹口气,像是破罐子破摔道:“我和我阿姐从小就被赶出家门了,还好有姑娘收留了我们。从我五岁那年起,我就和姑娘,还有阿姐一起在瑞王府生活了。再之后,我就随着姑娘一起上京去了,这么多年,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