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清觑了他一眼,叹口气,道:“所以说,小友还是太年轻。运送南薰草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一般损耗是会被算进去的,这七斤已经是减去了正常损耗后还少的。而且小友不知道吧,因为这草药效特殊,这一株南薰草磨成的粉末在黑市上价值千金。七斤能换多少银子,我都不敢想了。”
宋知意心中惊叹,他不想一株小小草药竟然这么值钱,道:“所以现在郡主在查这件事吗?”
“那是自然的,”纪文清揉了揉太阳穴,道:“南薰草收采运送之事每年由我父亲亲监,陛下也很重视此事。草丢了之后我是一刻不停地在找啊,就怕那些御史心血来潮参一本,说这草是我父亲私吞了去。可惜,这都十月了,竟是一点线索也无。”
“所以小友,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跟该跟我说说你这茶水的故事了吧?”纪文清说完,抽出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直直地看着宋知意。
--------------------
调查3
===============
“所以小友,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跟该跟我说说你这茶水的故事了吧?”纪文清用她那澄澈的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宋知意,眼里带着一种纯真的探究。
宋知意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纪文清刚刚说的话,确认她的话中没有什么漏洞,应该不是在说谎后,才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
事情并不复杂,宋知意很快就把他所知道的都一一道来。纪文清慵懒地靠在马车上,眨了眨眼,总结道:“所以,是有人在顺天府学供应的茶水里放了南薰草,而且你推测此人是府学里的学生?”
宋知意点点头,纪文清垂眸沉思了片刻,又道:“府学里的学子喝这水有多久了?”
“自我进府学就能尝到水中有怪异的味道,到现在至少也有四五个月了。”
“那危险了,”纪文清把脑袋往狐毛围脖里缩了缩,似是有些冷,正色道:“若是连续服用南薰草,最少半年,南薰草的致幻效果就会显现出来,且这致幻是不可逆的,若不在毒发之前及时加以干预,今后想再要治疗就无法了。”
宋知意手上一紧,但还是不动声色道:“致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譬如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又譬如让人不能分辨是非善恶,被人控制。总之,坏处很多。”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小友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找出府学中的下药之人,并且先告诉我,不要上报官府,我自然也很乐意分享解南薰草之毒的药。”纪文清说完,轻笑了下,静静地看着宋知意。
宋知意手心有些冒汗,他不确定刚刚纪文清是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就是为了诱他帮忙。自从上回听到纪文清在暗中的谋划后,宋知意都是尽量避开她,以免被卷入一些纷争。
“小友别误会,不上报官府是我还需要这人来引蛇出洞,抓住他背后那个人,毕竟一个学子不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偷重兵运送的南薰草。等事了后呢,我会一一向陛下禀报的,”纪文清狡黠地勾了勾唇,继续道:“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把解药给你,毕竟能进府学的都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何况小友本来就要查这事的吧,这对小友来说,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宋知意权衡再三,终于道:“好,可我也有条件。我希望郡主不要让旁人知晓我们之间达成了这样的交易。”
“可以,”纪文清很爽快地答应了,又道:“说起来,小友总是被卷进一些这样的事情里呢。”
宋知意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安安静静地考科举,可是形势比人强啊。
纪文清那厢已经拉起马车帘子的一角,道:“阿苍,回府,一会儿你带这位宋公子去取解药。”说完,便对宋知意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好像在说,看吧,我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