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源安装完毕,宋知意也没有放松跟踪的脚步,一直跟着这老伯走进一小胡同里,看着这老伯进了一木匠铺旁,铺子外边还摆着各式的木制器具,有几件称得上是精巧。
宋知意总不好跟着人家进木匠铺,找了个小角落藏起来,开始听信号源里的声音。那老伯回去,先是喝了口水,再急急道:“出事了,出事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收人钱,非得让我去收什么徒弟,现在官府到处拿人呢。”
徒弟?拿人?他说的是许时楷吗?宋知意不解,带着疑惑继续听着。
接着传来一女人的声音:“什么拿人,出什么事了?”
“我今儿经过县衙,就见到好大一张画像贴在告示墙那,一群人围在那,我觉着眼熟,就上前瞧一眼,结果这一看就吓一跳,这画上的人就是你给我收的那徒弟,分毫不差。我这是赶紧往回跑啊,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老伯的语气后怕中带着埋怨。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安了,道:“啊,这,你那小徒弟不是好些天没来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他犯什么事了?”
“都贴在县衙旁边了,能是什么好事?他一个小孩子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想是犯了什么偷窃的行径,说不定哪日官差拿人就追到我们这儿来了,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吧。为了一点小便宜栽了个大跟头。”
女人大声反驳道:“那我哪能知道呢?我之前也是想着看他一心想学木工,这才叫他拿了学费来。没了这钱怎么给你儿子娶媳妇,你老周家就要绝后了。”
“你!”老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道:“我不跟你吵,还是快想想该怎么逃吧。我们先收拾收拾,等他们小夫妇从娘家回来我们就跑。”
宋知意听了这么多,大概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许时楷想学木工,于是便拿着钱来这木匠铺拜师,结果人不见了,还被这夫妇两当作是在逃犯人。
听着这两人准备收拾东西跑路,宋知意忙从角落里出来,走近木匠铺,敲了敲门。他这一敲,里头的响动立刻听了下来,不过宋知远还是可以听过信号源听到他们的小声谈话。
“不会是官府来人了吧,是要把那赃银缴走?”老伯的声音听起来在微微颤抖。
“你个没出息的,哪有官府抓人是敲门的。”
女人说完,屋内又陷入了沉默,宋知意只好再敲了敲门,这回终于传来应答声:“谁啊?”
宋知意答道:“我来买东西。”
很快,屋内有脚步声传来,但还没走几步就停下。
“你还真打算去开门啊?”老伯把人拉住了,那女人小声恨恨道:“那不然呢?生意上门来不做啊?”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个带着些警惕的眼睛。见到门外只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门很快被大大敞开,一个带着头巾,眼角带着皱纹的妇人朝宋知意热情地笑了笑,道:“这位公子,要买些什么东西啊?”
宋知意也笑笑,目光却朝屋内的老伯看去,道:“我来找人。”说完便走进了铺子里。
那老伯自是认出了宋知意是他刚刚撞到的人,显得手足无措,把刚刚摘下来放在桌上的帽子又带上。那妇人见宋知意一步步走进老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拦在了他的面前。
宋知意见他这幅惊慌的样子,温和道:“老伯,您先别慌,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刚刚在县衙处我遇到你了,你看到的画像上面的人不是什么逃犯,而是宣平侯府失踪多日的小公子。贴在县衙不是为了抓人,而是为了寻人。”
宋知意话一说完,他面前的两人都齐齐愣住了。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又挂上笑脸,用手肘顶了顶老伯。老伯这才如梦初醒,摘下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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