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子摇摇头,感激地向江守徽道谢想。江守徽摆摆手,目光移到了在地上的二人,叹了口气,四处环顾了下,抄起一方砚台,往桌上重重一砸,发出一声巨响,墨汁四溅。
打架的两个人霎时间被墨水糊了一脸一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停止了动作,学子们也都噤声不语。江守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道:“打够了吗?”他的声音虽轻,可在这间安静的小学堂中可被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带上了一点威压。
宋知远还跨坐在许时楷身上,右手在空中,保持着挥拳的动作,听了江守徽的话,良久没有反应。江守徽松开砚台下,上前一步道:“这里是学塾,不是用来打架斗狠的地方,你们要打就出去打。”
他话音一落,躺在地上的许时楷就撑地做起,一把推开身上的宋知远,用手背蹭蹭嘴角的伤口,站起来道:“不打了。”说完还对江守徽笑了一下。
江守徽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皱了眉道:“二表哥出手伤你是他不对,可这事是你错在先,不仅出言不逊,还编排皇室。我警告你,这里是宋家,不要在这儿惹是生非。”
许时楷向来有些怕江守徽的说教,唯唯诺诺地答应后,还伸出手拉了一把仍旧坐在地上的宋知远,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下手挺狠的。”
宋知远甩开了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江守徽叫住,道:“不准走,你们俩都好好给对方道歉。”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自然是不情愿的,可这时林夫子也被一个学子叫回来了,他在门口见到浑身狼狈的二人,又听了江守徽说的话,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道:“过则勿惮改,你们两个既然都有错,就互相道个歉,以后也监督对方不要再犯。”
林夫子都这么说了,两个人只能红着脸别扭地向对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接着夫子便让他们两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教室来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下课后,宋知意照例和江守徽,高忻乐一起回去,可在回南萧馆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位意外之客——宋知远。他此时虽穿着洁净的直裰,脸上却挂着彩,看着有些不协调。他是来找江守徽的,见到宋知意和高忻乐,也不开口说话,神情有些闪躲。
江守徽先开口道:“二表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商量点事。”
江守徽道:“那二表哥可要和我们一起用午饭,边吃饭边说。”
宋知远看着江守徽身边的两个人,犹豫半晌才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江守徽转头对宋知意和高忻乐征求道:“小公爷,三表哥,你们可以吗?”
“我没问题,南萧馆是守徽表弟的院子,你做主便是。”宋知意说完,高忻乐也跟着点点头。
四人一起回了院子中,因为多了一人,江守徽便要厨房多加了些菜,开饭也晚了些,高忻乐便拉着阿竹到院中看花去了,房中只剩下兄弟三人。
可主动找上门的宋知远这时又不主动开口了,宋知意则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宋知远,也没有要帮他解决烦恼的意思。江守徽看着这兄弟二人,只能无奈道:“二表哥,我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事了?”
见有人问自己,宋知远才肯开口道:“是太太,太太最近很奇怪。”
江守徽讶异道:“姑母怎么了?”
“是大哥的婚事,他都二十二了,眼看着连傅元霜都嫁出去了,他却还不肯娶妻,太太为此很是着急上火,整个人…都变得很焦躁,我干砸一件小事都要被太太骂个狗血淋头,每日都很压抑。说起来,这事跟你脱不开关系,”宋知远幽怨地瞪了一眼宋知意,道:“因为你上回考得太好,每日放课后,太太一刻不停地督促我学习,让我不能被你超了去,我是连半刻休息的时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