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二爷,姗姗来迟啊,”许时楷的手指向那一排冰床,道:“怎么样,今日可以玩个尽兴。”许时楷说完很快就注意到站在宋知远身后的宋知意,脸上露出揶揄的神情,道:“宋知远,你家里的怪人也来了啊。”
被提到的宋知意本想露出一个友好地笑容跟他打个招呼,宋知远却暗中捏住他的手,朝许时楷道:“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这场面,要没有侯府,也没多少机会能见到。”
许时楷见没能激怒宋知远,又对宋楚兰道:“兰妹妹,好久不见,真是出落得越□□亮了,只是可惜有这样一位哥哥,平常没少被别人笑话吧。”
宋知远见许时楷调转火力向宋楚兰,有些站不住了,江守徽刚按住他,就听到耳边传来宋楚兰稚嫩但坚定的声音:“许公子,我曾听人说仓廪足而知礼节,几日不见,贵府莫不是克扣公子的吃食吧?若是平日里吃不饱饭,不如上完课在宋府用些饭再走。”说完,还笑着看了宋知意一眼,宋知意有些暗暗自得,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宋知远惊喜地看了一眼宋楚兰,江守徽也投出鼓励的眼神,而许时楷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我听不懂,我告诉你……”
“许时楷,”江守徽打断了他的话,语调里带点冷,道:“楚兰刚刚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也请你不要再出言不逊,今日大家难得能聚在一起游玩,闹出不愉快就不好了。”
“守徽兄弟说得对。”四周又陆陆续续有其他孩子围了上来,宋知意认得他们的声音,正是平日里会来问江守徽问题的人。
“许时楷,宋知远今天都没说什么,你也不要跟他吵架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同窗,许公子不要这么计较。”
许时楷听了,也渐渐偃旗息鼓了。宋知意有些意外,没想到出了宋府,这些来自京城官宦家庭的孩子也这么帮着江守徽,连许时楷都有些怕他。不过也是,宋府姓宋不姓江,江守徽能让他人敬佩完全是靠他的个人品性。
就在学子们七嘴八舌之时,宋知远用力得咳嗽了两声,道:“许时楷,你也别生气了。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冰床,你不是前些天一直再念叨吗?”
许时楷脸上这才恢复了刚刚那带着些傲气的神情,头一昂,道:“就在那边,那可是我自己画图让工匠去打的。”
众人跟着许时楷走到了一个看着轻巧的小冰床面前,许时楷介绍这冰床是由南边运来的百年香樟木做的,闻之则有奇香。许时楷将那冰床轻轻一推,它就在冰面上飘出很远,众人皆拍手赞叹。
宋知意不懂这些,只看到那小椅子似的冰床雕着精细的花纹,其上被刷上一层锃亮的漆,还能反射着冰面的光,才知道这约莫是个名贵的东西。
“许时楷,大家都在这儿,你要自己一个人去玩冰床吗?不若你先与我们一同坐那大冰排,先滑个几里,共赏美景,那才叫有趣。”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国,宋知远突然插话。
其余人听了,也纷纷表示赞同。许时楷作为东道主,也不好推辞,便吩咐下人挑一只最大最稳的冰排来。
而这时,宋知远把宋知意拉到一边,悄声道:“刚刚许时楷的冰床你看见了吧,一会儿你用这个往其中一条腿上割,但也别完全割掉了。”说完,宋知意就感觉道一个细长的东西被塞进了手中,低头一看,是把匕首。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宋知远,宋知远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无妨,这儿没什么人见过你,你放心大胆去就是了。”说完,就拉着江守徽跑上前去乘冰床了。
宋知意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匕首,叹气着摇摇头,宋知远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这都是什么昏招。
“三哥,你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冰排吗?”宋楚兰拍了拍他,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女孩,应该是她的闺中好友。
宋知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指着一处人少的地方道:“我不去,那边好看,我去看看。”
“那好,你自己一个人别走丢了,我也去跟朋友玩了,一会儿你就在这儿等我吧。”宋楚兰说完也拉着旁边的小女孩走了。
宋知意把匕首小心揣进怀里,他才不会按照宋知远说得去干那种蠢事呢,真是损人又害己,而且那冰床放到现代高低也是个小古董了。
宋知意也去找了个小冰床,撑着两根小棍在冰面上慢慢溜着,悠闲地欣赏沿途的风光,就在他到了某处人烟稀少的冰面上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高呼:
“来人啊!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