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宴会,却只见满园的菊花和宾客,不见府里的女主人,倒是太太身边的雪松正在其间忙碌着。宋知远拉住她,问太太在哪儿。雪松见宋知意与宋知远在一起,心中疑虑,但还是答道:“太太在正房前厅待客呢,二爷找太太什么事?”
“太太跟谁在一块?”
“这…”雪松瞟了眼在宋知远身后的宋知意,但又对上宋知远的目光,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只好道:“是傅家的李氏夫人。”
宋知远看向江守徽,两人短暂眼神交流,江守徽朝他微微点头,宋知远便毫不犹豫地拉上宋知意朝正房走去。
三人到了正房,自然是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附在门上偷听。在门外候着的下人见是府中最受宠的二少爷,便也没人上前阻止。
江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今日一见元霜这孩子我就甚是喜欢,翻遍整个京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齐整的人儿来。”
“看来江夫人与我们家霜姐儿投缘,若是她知道您对她如此喜爱,想必心里也是欢喜的。”
“这是我家知理的福气,不若今天让两个孩子见见,若是元霜能看得上我家这小子,那我就得和老爷挑个吉日去傅家下聘了,姐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听到二人已经定下此事,宋知远显然有些站不住了,愤愤地朝地跺了一脚,与江守徽商量道:“徽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江守徽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分神,仔细听。宋知远这才继续听着,心乱如麻,连房中传来向门口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里边的人将大门一推,宋知远一个不小心就被撞到在地,再看身边的两个同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得远远的了。
江氏本是送李氏出来,可推门却见自家儿子狼狈地摔坐在地上,旁边还站着宋知意和江守徽。李氏见状,连忙伸手把宋知远扶起,对江氏笑道:“这是府上二公子吧,与他哥哥十分肖似呢。”
江氏点头称是,干笑了两声道:“这孩子顽皮,在夫人前失礼了。知远,还不快给傅家夫人赔罪。”
宋知远听了却一梗脖子,露出一副倨傲的神情,不肯向李氏道歉,这让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到头来还是李氏有些尴尬的笑道:“不妨事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了。”江氏连忙赔笑,又暗中一道眼锋甩到宋知远身上,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待将李夫人送走后,江氏便扯着宋知远的耳朵走到正房的内室里,伴随着宋知远的求饶声,宋知意和江守徽默默跟在其后。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我看平日里教你的礼仪都是白教了。”江氏做在上首,疾言厉色,呵斥完宋知远,她又转向宋知意,厉声道:“又是谁准你乱跑的?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院中吗?”
还不等宋知意说话,宋知远就委屈地辩白道:“太太别急着骂我和他,今天要不是三弟,我们都要被那傅家给骗了。”
“傅家骗我们,怎么回事?”
宋知远迫不及待道:“太太你不知道,我今日正和徽弟还有兰姐儿在园子里玩呢,这三弟突然过来,叽里呱啦地,说是有要紧事,非要拉着我们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三弟竟是遇到了傅元霜,她躲在假山后,和一男子举止亲昵,我们瞧她走出来后浑身都乱糟糟的。”
江氏的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眯着,狐疑地扫了眼宋知意,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我听妹妹说有新嫂嫂,所以来园子,来看。”宋知意故作口齿不清地解释,江氏的也渐渐有些不耐,转而放柔了声,问江守徽道:“徽哥儿啊,你可看清那两人是何模样了?”
“回姑母,我们只看清那女子穿着海蓝衫子和酡色的裙,那男子唤她元霜。那男子走的是另一条路,我们不曾瞧见。”
“对,对,她就是穿着这身。她头上还带了根缀水晶珠子的银簪,是不是徽弟?”江守徽也看着江氏点点头。
“欺人太甚。”江氏语气冷厉,一手捶在了榻上的小方几上,连着茶碗里的水都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