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这宫里缺了点人气。”
谏臣一惊!
殷礼:“朕也该充盈下后宫了,听说爱卿的幼子生得……”
不用太和帝说完,这位以死谏闻名前朝,恨不能挂在金麟大殿廊柱上的谏臣落荒而逃。
一头撞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儿子清白不保啊!
没错……
千好万好的太和帝,极好美色,还男女不忌。
别说家里只有儿子的,家里有女儿的都不敢往宫里送好嘛!
谁不知道雍常宫的凤鸣殿又叫‘集芳轩’,太和帝带回宫的美人数不胜数,最不得宠的一位都是千娇百媚、莲步生花的稀世美人。
正经人家谁要送女儿去遭罪!
好在只要大臣不作死,太和帝暂且没干出把人强撸回宫的荒唐事。
哦,这个‘暂且’可以去掉了。
可鉴大师表示,他们的皇帝陛下终于还是干了一票大的!
可鉴看了眼昏睡中的阮家幼子,心中惆怅。
这是何等孽缘?
阮氏满门抄斩,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竟然长成这样。
方才少年血污满脸,可鉴还没看明白,这会儿定睛一看,他只想时光倒流,打死不来这鬼地方。
瘴气漫天,魔气四溢也就罢了,竟然还让殷礼捡到这么一个少年。
这少年……
怎么说呢,担得起祸国殃民四个字。
殷礼醒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唤道:“可鉴……”
僧人推门而入,手里捧了个甜白色瓷碗。
殷礼倒是没有丁点儿帝王架子,接过来一饮而尽。
瓷碗盛得是止痛的药汤,比黄连还苦,比胆汁还涩,殷礼喝完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还饶有兴致问道:“小孩呢?”
没有外人,可鉴也不和他讲‘礼数’,直接道:“还在睡。”
殷礼起身,雪白道袍迤地:“带我去看看。”
可鉴没动。
殷礼眼尾扫他。
可鉴苦口婆心:“阿礼,阮云铎育有三子,听说最小的天资聪颖,精通六艺,阮云铎很是娇宠……”
殷礼摆摆手:“无所谓。”
可鉴一针见血:“你是他的杀父仇人!”
殷礼停了脚步。
他转身时墨发白肤,眼尾的病态被眸中锋利掩盖,嘴角是惯常的笑意:“师兄怕我养虎为患?”
可鉴板着脸:“对。”
殷礼笑意更深:“他能为父报仇,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