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阳忍着膝盖的疼把自己的小药箱找出来,用棉签给渗血的部位慢慢消毒。
生活上的所有事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打理,早该习惯了,无论和朋友多亲近,他基本不会让朋友帮自己任何事,就怕让对方倒霉。他这人见人避的体质,鬼见了他也一样吗?
最初猜测自己被鬼缠身,千方百计的找大师算命,寻求驱邪避害的办法,如今鬼终于不再缠自己,他该高兴才是。
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一命呜呼,不用担心慕沉要吸取自己的精血。
他应该高兴,不能这么颓废……
白眠阳处理完膝盖的伤口进卫浴间洗了洗脸,镜中的自己脸色恹恹,几天没怎么合眼,下巴都瘦出了尖尖,头发懒于修剪,已经盖到眉眼处,两鬓柔软的垂下一缕,明明没有被吸取精气,却俨然一副没有精气神的模样。
“我这……不对劲啊。”
白眠阳魂不守舍的回了卧室,伸手往脸颊捏了捏,提不起一丝想笑的冲动。
他和慕沉本来就没有交集,两个世界的人错开是最正确的。从第一天的刻意逃避,到今天,他对慕沉为什么会有一丝丝的……留恋?
难道自己是抖那个,专门喜欢找虐的?
越逼迫自己不去想的鬼,此刻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大脑,白眠阳拖着疼痛的腿躺上全息游戏设备,登录游戏特意看了一眼无名在不在线。
无名并不在。
此刻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白眠阳进入桃花源,被眼前的天气差点惊掉下巴。
前几日若还是阴雨连连,此刻狂风大作,骤雨倾盆而下,黑隆隆的天幕划过刺眼惊心的雷电,在山谷炸出震耳的雷鸣。
白眠阳差点被这股强风掀倒在地,他扶着旁边的树干,突然想起桃林中的院子,便冒雨疾行,一路狼狈的跑到院子门外,推门而入,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打理的菜园子倒了一地,木架被风刮到外围,连木屋的窗户都摇摇欲坠,整座房屋看起来随时倒塌。
这里不是慕沉的地方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慕沉真的出了事?
白眠阳像要印证心里的想法,他颤抖着手推门步入屋内,前几天看还空无一人的地方,此刻赫然躺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跑过去把床上的慕沉努力扶起来,却发现对方似乎一点意识都没有,长睫安静垂落,遮去一双出众夺目的异色眼瞳,触手更是冰冷,跟摸了块寒冰似的。
白眠阳做了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探了探慕沉的鼻息:“你还好吗?”
慕沉没有像往事那般回应。
外面的雨势和风声依然不减,白眠阳担心慕沉的状况,即使鬼本身就没有温度,但他按照顾人的方式,把慕沉安置好在床上,找出被子替他盖得密不透风。
白眠阳不放心的看了好几眼慕沉,才从屋内找到修缮的工具,将窗户和门口都固定了一遍,好在屋顶没有被外面的大风掀开。
柴房内有堆叠的草垛和柴火,白眠阳跑去院子从风刮倒的菜园中摘了一些,跑进屋内用水洗干净,生火,熬汤。
周围的温度仿佛置身冬天的冰天雪地当中,白眠阳需要想办法弄点暖身的东西。
他把菜汤熬好,盛了一碗进屋,自己喝两口试过温度,慢慢喂给慕沉。
慕沉就算失去意识,可口中还有进食的习惯。白眠阳喂一口他就吞一口,眉心却皱得死紧,脸色白得竟然覆上一层薄薄的霜。
白眠阳心急地去翻慕沉的眼睫毛,想把那层薄霜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