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幕僚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吹牛圆场了,王坚沉声道:“掌灯!”
城内虽然自给自足,但产量有限,就连油灯也不敢多点,为了更加清晰的照见宝贝,亲兵点上珍藏的牛油大蜡,灯火通明下,王坚手持匕首在袋子上割开一个小口子,对亲兵说拿一根筷子来。
“大人且慢。”首席幕僚胡懋林沉声说道,“全城安危寄予大人一身,出不得意外,还是在下来吧。”也不待王坚答应,也不等什么筷子,直接用小拇指蘸了一点盐,放在舌头上,闭上眼睛品味着。
大家紧张的看着他,生怕胡师爷倒地暴毙。
忽然胡懋林睁开眼睛,精光四射:“来自扬州的贡品级淮盐,大内御厨腌咸菜都舍不得用的那种,官家拌凉菜的时候才放那么一点点。”
一阵肃然起敬的吸凉气的声音,王坚大喜,这些盐虽然只有斤,但对士气的振作可不止斤。他让亲兵把于老大带上来问话。
钓鱼城军民一体,全民皆兵,船民于老大也是其一份子,他将龙王留的话禀告王大人,这些盐不白给,要收钱的。
王坚沉吟片刻,说这生意做得,让亲兵去府库拿一匹蜀锦,十斤香油,当做给龙王的礼物。
“大人~”慧娘忽然开口。
“你说。”王坚并没有瞧不起这个小丫头,守城十年,靠的就是同仇敌忾,上下一心,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和钓鱼城连在一起的。
“龙王说,他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慧娘提醒道。
王坚看向师爷。
胡懋林捋了捋胡子说:“我听说西洋龙王最喜金银,对香油锦缎倒是不感兴趣。”
王坚说:“可咱们这个潭龙王,到底是东海的,还是西海的呢?”
胡懋林说:“这个简单,我写封信探探他的口风,这第一次交易,万万不能吝啬,盐值多少钱倒在其次,关键在于咱们的孝心,大人您看……”
王坚默然,自己进了后堂,半晌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檀木匣子,装的是内眷的金银首饰和一些金叶子,城池困守多年,钱财接近枯竭,也只剩下这点值钱的玩意。
东方破晓,天边一片鱼肚白隐现,王坚将军带着卫队和幕僚们,盔甲铿锵来到镇西门外的龙潭,黑森森的水底没有一丝波动,也许龙王已经安寝了。
胡懋林先派了一个熟悉水性的亲兵下潭一探究竟,水潭深不可测,人力无法下到最底层,而且越往下越幽暗恐怖,如同传说一般无二,
凡人进不去龙宫那是情理之,大家心里更加笃定了。
王坚亲自将手书的信件和一匣首饰,锦缎,香油瓶摆在案子上,焚香祷告,等待龙王出水,但是一直等到天光大亮,也不见龙王的踪影,因为军务繁忙,王坚只能先回去,让于老大带着女儿在这里继续等。
又过了一个时辰,于老大也不耐烦了,让慧娘一个人在这守着,自己回去补觉。
慧娘也困了,蜷缩在龙潭边上打瞌睡,迷糊着听到水里冒泡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原来白龙王真的来了。
“就这?”刘骁指着那一匹蜀锦说,这玩意可不稀罕,批发市场里多得是。
“这是什么?酒?”刘骁拿起瓷瓶打开盖子尝了一口,立刻吐了,是油!古代的油再好,能有超市里的色拉油好?不稀罕。
只有木匣子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他打开匣子,正好一缕阳光洒下,金光闪闪一片,终于见到金子了!
盒子里是一叠长方形的金片,还有一些金钗银钗玉簪戒指之类,盒子底部放着一封信,言,小篆字,看不太懂。
慧娘眼巴巴地看着白龙王的一举一动,不敢吱声。
刘骁注意到了她,小丫头身上的衣服破烂的不像话,心生怜悯,将那匹蜀锦推过去:“这个给你了。”
又将香油瓶也推过去:“这个也拿去。”
慧娘心花怒放,笑颜如花,刘骁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笑的这样灿烂无邪,便说道:“我还能搞到更多的盐,你在这等着,别走开。”
“嗯!”慧娘小脸红通通,兴奋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