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筹码，陈夫人高昂着下巴。
似是终于从满世界的恐慌中杀出一条血路，找到了一点可以成为底气的东西。
“筹码……蔺家？”
虞绮嗤笑出声，再细看，居然觉得陈夫人紧紧抱着这根救命稻草的样子，不仅可笑，还有点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很快就收好了那点不该有的怜悯，意味深长地开口
“你觉得你的儿子是个硬骨头吗？遭到严刑拷打，他会不会把自己知道的筹码都说出来？”
他不是……
陈夫人很清楚。
而且陈临风不知道自己之前藏在蔺家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吃了苦头，审讯之人再稍加引导……
陈夫人的脸越来越白，此刻几乎已经看不到血色。
攥紧的双拳也止不住颤抖
。
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天夜里的场景。
当时她莫名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心口处又没来由传来一阵绞痛。
正想试着喊人，一具尸体裹着白布，白布上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就那样潦草一卷，被几个壮汉抬了出去。
行至陈夫人面前时，半个手掌还因为颠簸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陈夫人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难以言说的不安。
但很快陈惜月也醒了，所以她就赶紧去捂住女儿的眼睛，错过了那一闪而过的直觉示警。
难道，难道……
那是……
陈夫人觉得天旋地转，很快面前就一片漆黑。
她瘫坐在原地，浑身几乎都无法再动弹半分。
只有耳朵还能被动听到声音。
不过却是她最想隔绝掉的内容。
“你也说了是在赌，愿赌服输嘛。”
虞绮“善解人意”地劝慰着。
这毫不在意的语气在不知内情的人听起来，还真能以为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但紧接着她就态度一变，满脸都是挑事状的痛心疾首。
“关键是，有人替你儿子活了，这就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