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老天真的不开眼,不
给他活路,那就陪他走完最后这些年。
带着刚出炉的决心回府,虞绮却没有看到温鹤禹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匆匆返回。
四目相对,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依着内心最原始的冲动,紧紧相拥在一起。
刚从外面回来,温鹤禹身上还有些凉意,但虞绮窝在他的怀里,却觉得无比温暖。
温鹤禹双臂圈住虞绮,又不敢太过用力。
但只有如此将她牢牢抱紧,心中才能略微安定,才能说服自己,真的没有失去她。
二人都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相拥,在依旧慷慨洒落人间的月光下,无言地诉说着万千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缓缓松开彼此。
最初的冲动消散,视线再次碰撞的一瞬,好像又泛起了些青涩的不自然。
眼神飘移,以掩饰大脑疯狂的转动,只为找出一个合适此刻的话题。
好在两人间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交流一番,随找随有。
“那个……”
“呃……”
同时开口,虞绮就不说了,非让温鹤禹先。
温鹤禹摸了摸眉尾,第一个就想解释自己为何没有亲自去救虞绮的原因。
“虽然父皇近日有松口的趋势,但我还是不方便经常出现在太皇太后寝宫,所以安排了赵治帮你。看你们都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不方便?不方便去看你的皇太奶奶吗?”
虞绮随手帮对方掸掉肩膀蹭到的一点灰,疑惑地抬眸看向对方。
她倒不觉得是在
找借口,只不过之前猜测的众多缘由中,确实不包括这一条。
温鹤禹眼含笑意,还故意抬高了下巴。
一撇嘴,分明就是在无声调侃: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
“太皇太后为了不干涉朝堂纷争,下过懿旨,没事不让我们这些小辈去请安。所以谁要是无故去得频繁,从皇上到大臣,都会觉得别有用心。”
玩笑归玩笑,但该正经解释的肯定要正经解释。
不过虞绮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可是太皇太后这么睿智的人,维持公正就好了,何苦把自己封闭起来呢?”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丝毫不受情感和利益左右,”温鹤禹叹了口气,语调中也多了些佩服:“就是因为太皇太后足够睿智,才会从根源上避免这些。”
“既然如此……”虞绮脑子有些乱,犹豫着问:“那你是怎么说服太后的?”
“我受困于诅咒之事,自小太皇太后就多怜惜我半分,而且我距而立不远,已全无争权的可能,命不久矣,残生惟愿一人相伴,她自会帮我的。”
说这些话时,温鹤禹满脸都是尊敬和感激。
轻柔地捧起虞绮的左腕,刚才伸手时,他就注意到了露出一角的那个镯子,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之物。
虞绮也看向那里,和温鹤禹怀有同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