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话怎讲?”皇甫灵来了兴趣。
楚辞根据记忆画出了地图,与皇甫灵商讨一阵,两人一拍即合。
皇甫灵眼神灼灼:“如此,完全可合纵连横,做一困兽之局。”
楚辞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将草原上星罗棋布的部落串在一起:“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只需数月,就能改变草原格局。等来年夏日,我们就可北下至此……”
楚辞擅长用兵,皇甫灵在草原生活数年,自也不遑多让,两人很快就做出了布置,钟离煊站在一旁耐心听着,他生性聪颖,看着地图上楚辞所指,不禁心惊肉跳。
若是楚辞所言成真,草原上众部归于一处,东胡国主就会成为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多年来元旭和东胡微妙的平衡立时就会被打破。
不仅是东胡和元旭,到时候,大漠与中原列国皆会察觉到讯号,此后,就只会纷扰不断了。
皇甫灵实现随着楚辞的手指划过地图,明了楚辞的野心,看着楚辞的目光极为赞赏:“好!你这小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遂了你的愿,端看你能如何搅动这天下乱局!”
楚辞含笑:“楚某定不负您所托。”
这也是他此行所求。
若说此世刚开始,他和钟离煊皆是棋局上的棋子,那么,在遇到棋手之一的皇甫灵之前,这棋局就已经变幻了。
前世种种皆为浮云,楚辞决意掀翻所有人精心布置的棋盘,彻底搅乱这浑水。人也好,神也罢,这一次,棋局重整,他们就以天下为棋局,好好地下上一盘。
天下乱局,自始而起。
楚辞和钟离煊在草原上停留了足足三年,这三年内,两人随着皇甫灵南征北战,收服草原众部,平定大漠,战火从东胡蔓延到大漠深处。
来年开春,大漠内建起了一座座砖瓦窑,建起了一座座冶铁炉,大批的火铳被制造出来,红衣大炮被牛马拉着深入草原深处,炮声轰鸣,皇甫灵麾下的士兵以摧枯拉朽之力,攻占了草原的各个部落。
有了火器,皇甫灵如虎添翼,短短三年草原就被一统,耶律肃被生擒关押,楚辞和钟离煊也得了元旭境内消息,准备随着东胡使臣前往京城。
京城内,听闻钟离煊和楚辞回来的消息,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短短三年,京城内已经是物是人非,昔日高高在上的皇甫睿被废黜太子之位,如今太子府内住着的,竟是当年被去势入了太子府的男妾佟俞白。
佟俞白玉带锦袍,端的是无比尊贵,他听闻钟离赫回禀说三年前主动请缨出使东胡的皇子终于回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佟俞白阴柔一笑,媚气横生道:“我这位好弟弟可算是回来了,本王等了他这么久,只等着让他也尝尝我受的苦,我加冕为帝之前,他回来倒是也好,本王斗败了皇甫睿,受了这些苦楚,母后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总得有人见证一下我们一家和乐的!”
当年东方雅想用钟离煊钳制住皇甫睿,不惜假扮皇甫灵出面笼络住钟离煊,几方运作让他得了皇子的身份,哪知道钟离煊不按常理出牌,成了皇子后丝毫不眷恋权势,不和皇甫睿争夺皇位,反倒一出金蝉脱壳,远走东胡再无音讯。
东方雅多年谋划一次次落空,差点没被气死。
另一头皇甫睿没了对手,又开始掘地三尺的寻找佟俞白,找了一年就在寺院里找到了被东方雅藏起来的佟俞白,他大怒之下命人带回了佟俞白,命人以tj顽劣男宠的手法好生调教了几个月佟俞白。
佟俞白生不如死,最终是忠王不忍心,设计让皇甫正则见到了佟俞白,父子得以相认。
佟俞白猝不及防被暴露在皇帝面前,东方雅无法,假作皇甫灵的模样回到了皇甫正则身边,以嫔的身份侍奉自己此生最恨的仇人,皇甫正则最爱拿嫔妃撒气,看到伪装成皇甫灵的东方雅,动辄怒斥她拙劣模仿先皇后的行为,怒极就会打骂惩罚,东方雅也是有口难言。
东方雅假扮皇甫灵回来,不仅皇甫正则对她极为鄙夷,连忠王也态度大变,时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训斥她不知廉耻与皇甫正则私通生下孽种,东方雅憋着气和忠王假作兄妹情深,所做计划全盘打乱,母子两人越发恨得咬牙。
却忘了此时一切本就是她们谋划多年费劲心机设计的。
如今一直小心侍奉在佟俞白身边的正是钟离赫,他对东方雅母子忠心耿耿,看佟俞白越发喜怒无常,小心提醒道:“太子,您出门得做些修饰,不能让人看出您身上的不妥之处。”
“不妥?本王有什么不妥?”
佟俞白声音尖细道,他自被去势后就郁结于心,恨极了当时没有及时护住自己的钟离赫,此时闻言暴怒,拿起一个茶盏劈头盖脸的打过来,“若不是你当日没有护住本王,本王会被这般欺辱么?现在我还得和废太子虚与委蛇,又不能打杀了他,你可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对我的?”
钟离赫额角被砸破,闻言赶忙跪倒在地,主动请罪道:“殿下,是属下护主不利。”
佟俞白神色阴沉的看着钟离赫,看了一阵后,阴沉沉地一笑:“起来吧,你总归还是我的亚父,是我和母后最亲近的人,钟离煊对我们不起,到时候你将钟离煊和他的情郎擒住,我出了这口恶气,就无妨了。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京城了,亚父,你可要好生招待我那孽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