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姝不情愿,却还是喊了一句:“侯夫人!”沈临清看着方静姝的脸,人中的位置,又红又肿,尽管铺了厚厚的一层粉,却让那处的伤,愈发明显。“侯夫人,我与阿羡哥哥自幼青梅竹马,有些话,更是不吐不快,阿羡哥哥才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身子孱弱,你应该好好照看他才是,别学那些狐媚子,只想着吊着男人的身子……”方静姝的脸,不争气的红了。沈临清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姑娘可真是有意思,不知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对我进行说教的?那边的老夫人,算得上是长辈吧!在侯府的威望,自然是不必多说,她都没有莫名其妙的,闯进我们夫妻二人的屋子里,对我们小两口的生活,更加干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个外人,是如何做到对我说教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人家小两口的事,还需要姑娘指点?姑娘这么拎不清的吗?”方静姝再一次见识到了沈临清的单刀直入,在魏羡面前,更是毫无畏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方静姝的眼圈红了:“侯夫人有必要这么尖酸刻薄吗?我只是关心阿羡哥哥的身子……”沈临清长腿一跨,直接越过魏羡,下了床榻,小憩过后,她的发鬓微乱,却给了人遐想的空间。方静姝装着可怜,却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这个狐狸精!魏羡一个常年卧榻的病人,她都下得去手摧残!简直就是毫无人性!沈临清的眼神狂妄,一如他们今日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嚣张模样:“再说,侯爷的身子骨行不行,我比旁人不清楚?我们家侯爷,身体棒着呢!”这一句话,骚的看屋子的人,脸蛋通红,就连魏羡,也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他看向委委屈屈的方静姝,淡淡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回去吧!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冒冒然留在侯府,若是让人知道了,只会影响你的声誉!回去吧!”方静姝泪眼汪汪,又是一副欲哭模样。沈临清有一些头疼:“哭哭哭,就知道哭!好端端的大姑娘家,有事没事的就抹眼泪,好好的一个家,福气都让你哭没了!你把侯爷当哥哥,那我自然就是你的嫂子,方姑娘啊,这男人没有几个爱看女人掉眼泪的啊!也就不拿你当外人,我才多说几句!换做旁人,我才不肯说这些呢!”沈临清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嘴脸,光明正大的数落方静姝,这更让她呕的上不来气。还要说什么,却听见魏羡已经开口:“来人,把李嬷嬷和方小姐给本侯送回昌平侯府!”方静姝纵然不悦,可看见了魏羡发怒,也只能离开华阳居。她就不信,她死活不肯离开侯府,魏羡会命人对她动粗!几人离开,沈临清有一些责备:“侯爷您这脾气也真大,瞧把人家方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泪水涟涟,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魏羡恶狠狠的瞪她:“你还嫌我不够麻烦?”沈临清眉眼弯弯:“我听说,皇上正在命你审讯勤王爷?”魏羡诧异:“这你都知道?”沈临清冷哼,楼枭那个大嘴巴,关于魏羡的事,就爱事无巨细的说给她听。无非就是侯爷最近忙着啥啥啥,忙的四脚朝天,都没工夫陪着夫人了!“对于侯爷,我自然要事无巨细的关怀!侯爷猜,若是勤王爷知道方静姝从寺庙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在你这小住,甚至是有意跟你复合,你猜勤王爷会不会气急败坏,让人弄死你!到时候,顺藤摸瓜会不会?”沈临清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看上去蔫坏蔫坏的。魏羡却是蹙紧眉头:“你这是要本侯牺牲色相,去引诱勤王爷露出马脚?”勤王那边的确是有一些棘手,他皇子的身份,使得审讯有好多的局限性,审讯至今,已经有数日,勤王什么都不肯秃噜。王府被重兵把守,固若金汤,但凡一只苍蝇飞进去,都要被检查一发,可是很奇怪,这些日子,勤王爷一直都按兵不动!甚至是让人查不出任何异样。朝廷之中与他狼狈为奸的那些朝臣,已经被快速的清理,甚至是连根拔起,只是,当初凌妃的死,让魏羡怀疑,他与南陵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勾当!为着勤王什么都不肯交代的事情,魏羡忙的是焦头烂额。“侯爷说的真难听!什么牺牲色相,不过是为了国家社稷,扯出来那些阴谋诡计之人,用了一些小手段,怎的被侯爷说的,像是在做皮肉生意!”“可是我已经命人送了方静姝回去……”“侯爷放心吧,方姑娘可走不了……”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了李嬷嬷的尖叫声:“不好了,方姑娘晕倒了,来人呐,赶紧喊郎中!”,!魏羡的眉头,瞬间攒蹙,拧成了疙瘩。沈临清则有一些调皮的耸了耸肩膀,仿佛是在说,看吧,我猜的没错!“侯爷歇着吧,我先出去看看方姑娘!这方姑娘的身子,可真是太虚弱了,动不动的就晕倒,不行啊,我得给她开几副药……”说着,沈临清又拔下来了头上的簪子,大摇大摆的朝着外头走去,看着她的背影魏羡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后的方静姝,毫无意外的又被沈临清一番“抢救”,人都没睁开眼睛。李嬷嬷看着那么粗的簪子尖,直接刺入方静姝的人中,殷红的血珠,顿时涌了出来!看的李嬷嬷心里直哆嗦。这侯夫人,下手可真够狠的!都见了血才肯收手!方静姝住进侯府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很快在京城之中传出,这其中既有冯氏的手笔,还有宁川王妃的推波助澜。总之事情闹得挺大,都传到了宫中。慈和宫太后坐在正座,喝着菊花枸杞茶,看着坐在大堂当中前来请安的众多妃嫔。皇后这一入秋,就染了咳疾,在没出过安宁宫冯贵妃素来端庄,又是个行事稳重的,代替皇后协理六宫。坐在位置上,端庄大气,看着叫人赏心悦目。这一群妃嫔当中,倒是芫贵人,生性开朗,娇滴滴的,对太后,那都是千方百计的讨好。众人看在眼里,都不屑一顾,都想要拍太后的马屁,可明目张胆,不管别人死活的拍马屁,众人跟前,她们还真是做不到芫贵人这般,舌下脸皮来。太后心情愉悦,拍了拍芫贵人的手:“你呀,自打来了之后,端茶送水,捶肩捏腿,就一直没闲着,歇歇吧!”“能伺候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不累!”坐在位置上的嘉贵人,轻声笑道:“听说城阳侯醒了,即便是残了双腿,也依旧日日去军中,处理公务!这城阳侯,还真是知上进,不似这魏家的二公子,设立赌坊还买凶伤人!”提起魏无忌,芫贵人的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嘉贵人这话说的,我家二弟的事情,如今不是还在调查当中吗?魏家乃是清流之家,绝对不会对皇上不忠,对朝廷不忠!”芫贵人信誓旦旦,嘉贵人却笑出声来:“皇上又没在这,芫贵人动不动的就指天誓日,给谁看呢!”“你……”太后凝眉,原先和善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苛:“你们几个,到了一起,除了斗嘴,便是争风吃醋!唯独冯贵妃,端庄大体,后宫之事,也都出力的井井有条!都不是小孩子了,在哀家这儿叽叽喳喳的,被你们几个吵的头疼!”芫贵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嘉贵人,嘉贵人却是笑靥如花,仿佛并不在意太后的训斥。勤王的事,已经让前朝后宫传开,武帝清明,这么多年,太后对于前朝的事从来不会插嘴,更何况勤王的野心被公诸于众之后,太后也是满心怒火。武帝对于勤王,并没有太多父子之间的亲情只是有血缘在那,若是处理的太过绝情,恐怕的人会说皇上残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心狠手辣!这才没几日,太后都急的嘴里起了一大圈燎泡,都没心思吃东西。今日原本众妃嫔过来请安,芫贵人跟嘉贵人吵嘴,原本就心情不太愉悦的太后,更是觉得堵心。“罢了,你们回去吧,哀家的身子也有一些疲惫了,想休息!”太后黑脸,下了逐客令,冯贵妃起身,恭恭敬敬的道:“臣妾跪安!”冯贵人离开,嘉贵人等人也都跟着起身拜别太后,跟着离开。唯独剩下芫贵人,迟迟不肯离开。“你怎么还不回去?”芫贵人几次抿唇,最后开口:“臣妾有件事情,想恳求太后帮忙……”太后睥睨着眼前明艳动人的芫贵人,声音清冷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该不会不懂吧!魏家二公子的事,那是板上钉钉的罪过,任谁都无法改变!皇帝的亲生儿子,犯下错误,都照办不误,你觉得二公子会被特殊照顾?”芫贵人还没开口,太后已经直接切断了她所有的想法。芫贵人抿了抿唇,一脸的委屈。今日这时机不对,于是芫贵人便不再提这话题。“今儿,哀家听说昌平侯家的方小姐,住在了城阳侯府上?”芫贵人心里那叫一个悔,这件事,不用想便是嘉贵人那个贱人故意透露到太后这里的。:()她又野又悍,掀了侯爷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