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羡的额头上,忽然间多了一方丝帕,带着一股浓浓的药香。他的身子,本能的僵硬,随即看向已然放大的那一张白皙脸庞。沈临清拿着她的帕子,给魏羡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全然没有方才对那群婆子动手时候,凶神恶煞的模样。“侯爷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魏羡的脸颊上,有一丝热度,悄然上升,他别过脸去,只是为了躲避沈临清关切的目光,让她察觉他的异样。沈临清并未注意到魏羡异样的情绪,自顾的说着:“侯爷,方才我去了老夫人那边请安,被晾在门外,下雨了……”魏羡的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沈临清不是那会委屈自己的个性,而这位姑奶奶,也的确是个厉害的,规矩大的。这二人相遇,必然要擦出火花!只是不知道伤的是哪一方罢了!所以,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魏羡的确是坐不住了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回来生怕姑母以长辈的身份,责罚了沈临清。按照沈临清这个天雷勾地火的个性,姑母若是拿了长辈的身份压她,沈临清不把冯氏那边捅个窟窿出来才怪!幸好,他所想象的场景,并未出现!“姑母召见,你已经下了她的面子,这一次,不好不去!”魏羡的声音,轻轻柔柔,沈临清看着他那一双黝黑的瞳仁儿,勾起一抹浅笑:“那就依了侯爷的意思,我过去看看?”“本侯陪你一同去!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你!”沈临清笑了:“瞧侯爷说的,仿佛我是什么弱不禁风的,我可是京城之中,出了名的刁钻悍妇,冲撞长辈常规操作罢了!侯爷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还弄得满头大汗,该不会是怕我被宁川王妃欺负吧!”魏羡垂眸,似是呛着了,用手掩唇,轻轻的咳嗽。沈临清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替他拍着后背顺气:“我是跟侯爷开玩笑呢,瞧把你紧张的!”“咳咳……咱们走吧!”说实话,沈临清在冯氏那,吃了闭门羹之后,便知道这位姑奶奶,跟她一个鼻子眼出气儿!是个不好相与的。既然魏羡都这么说了,沈临清倒是不介意去会会这位宁川王妃。魏羡跟着沈临清,一同来到了冯氏的院子,天上的雨,已经犹如珠帘。一场秋雨一场寒,沈临清一下轿辇,便觉得冷风嗖嗖的,刺的皮肉生疼。这一次,因着魏羡也跟着一同前来,沈临清没被刁难,直接进了门。大堂里就只剩下了冯氏和小冯氏在,宁川王妃的脸色,带着几分不悦,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沈临清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一身绛色团花锦簇的褙子,上面都是金丝绣线,十分的矜贵。佩戴着一套翡翠头面,更是十分的奢华。宁川王妃看见沈临清的时候,脸上尽是不悦之色,可是瞧见了魏羡,竟然喜得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小冯氏相当的有眼力劲儿,快步上前搀扶住了宁川王妃,走到了魏羡面前。“阿羡拜见姑母!”宁川王妃哽咽:“阿羡,我的好侄儿!本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姑母莫要伤心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到底是我家阿羡福大命大,只要熬过了这一遭,日后都是福气!”说罢,宁川王妃看了一眼沈临清,一双严厉的眸子里,都是厌恶:“就是这侯夫人,挑选的不怎么称心!皇上赐婚沈家嫡女,沈家就送了这么个目无尊长,粗野蛮横的玩意,这怎么配得上城阳侯府上的门楣?”小冯氏面带讥笑:“王妃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侯夫人,可是厉害的很,三招回门就与娘家断了关系!沈家府上的二姑娘,更是个丢人现眼的,前些日子与永昌侯府上二房的公子,在上清寺私相授受,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娶了这沈家女,真不知道是咱们魏家的福气,还是魏家的晦气!”沈临清恨不得上前去,一巴掌拍死小冯氏,一天天的,那一张嘴就会叭叭。“嗯,要不是我这么个玩意儿,只怕是侯爷早就一命呜呼,只怕现在都变成了一把骨头!小婶婶说的这番话,到底是对沈家不满,还是对皇上赐婚,这件事情有所不满?无妨,若是小婶婶质疑圣意,那明日就让侯爷去请旨,直接休了我,让我做下堂妇,趁了诸位长辈的心思,如何?”小冯氏狠狠的瞪了沈临清一眼:“我哪里揣测圣意?沈临清,你休要胡说八道!”皇上赐婚,她有微词,这话若是隔墙有耳,传进宫中,魏氏一族,只怕都要被牵连!沈临清这不管不顾的,真是让人不敢去招惹。宁川王妃攒眉,对沈临清,更是嫌弃:“放肆,沈临清,你小婶婶是你的长辈,你怎可与长辈犟嘴?”,!沈临清没有言语,眼皮不眨,甚至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她算是看出来了,宁川王妃不待见她,估计也是憋着劲儿的,想要敲打她,教训她!既是如此,沈临清又何必去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姑母,临清很好,与沈家断绝关系的事,并不怪她!这件事,阿羡知情!既然与沈家没有关系,那沈家的二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与临清又有什么关系?”魏羡袒护沈临清,宁川王妃淡然一笑,满是慈爱:“阿羡不觉得委屈便好!只是这丫头,野性难驯,姑母不过是晚了一些召见她,她竟然打道回府!你瞧瞧,把一院子的嬷嬷打的,鼻青脸肿的!这般刁难下人,是为苛待下人,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是为不孝,若是传扬出去,日后颜面无光的,也是侯府!日后,更是免不了入宫觐见芫贵人,若是被人挑出不是,只怕是侯府上下,也要跟着受牵连!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这一点倒是不如你母亲!这性子,实在是要收敛,磨砺……”宁川王妃的话,说的原话又好听,句句是在贬低沈临清,句句又都是为了城阳侯府上着想。魏羡颔首:“姑母说的是,临清的确是性情直爽,不懂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今日,那些婆子是本侯让人教训的!她们辱骂侯夫人,甚至是动手!老夫人有那个功夫担心临清管家不当,倒不如费些心思管好自己的院子!老夫人,我说的可在理?”:()她又野又悍,掀了侯爷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