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植是皇帝,这个身份注定不能让他任性,季潇一苏醒就劝乔植回宫处理政事,在他昏迷的这些天乔植一直都用担心季潇身体为理由住在俞王府。
就连折子都是福喜从宫里带出来批阅,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这次季潇也算是因祸得福,禁足命令解开不说,乔植给他的特权比起先帝赋予的还要多,甚至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对季潇的信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试探乔植能确定季潇能为自己所用,因此离开也十分放心,更何况这段时间早朝延时的事情已经足够出格,确认季潇没什么大问题后乔植立马跟着过来接他的宫人回宫。
皇帝一走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跑去俞王府投忠。
这次季潇和初来京城不同,他不仅没有闭门不见人反而在身体稍微好点后亲自招待来府上的客人,甚至还向站在沈辞安那边的人投出橄榄枝。
这下是个人都知道季潇打算插手朝事。
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忍受自己的臣子互相勾结,所以不少人没有表态,都在观望皇帝的态度。
这一切本来就是乔植暗示下得到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下手打压。
季潇与旁的武将不同,他不仅能武还能文,心思也不是一般的通透,只需乔植提起几句他就能明白乔植需要他做什么。
回宫后乔植独自一人处理完所有事情,静静等着沈辞安过来找他。
沈辞安确实进宫了,但目的却不是质问乔植为什么给季潇这么大的权力,而是引经据典告诉他古往今来手握兵权的权臣干涉朝政最终会发生什么事情。
“陛下可知道,无论多么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得到这么多权力后都会产生异心,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谋朝篡位。”沈辞安目不斜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乔植,一字一句道:“俞王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如今季潇身上有暗伤显然不能回军营,之前禁足命令撤销后他就恢复尊贵的异姓王身份,等他身体恢复后上早朝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虽说不允许朝中大臣拉帮结派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但朝堂上官官相护的现象屡见不鲜,站队现象更是十分正常。
沈辞安不比季潇,就算他在这些年潜移默化改变朝廷众臣思想,将权力一点点聚集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说到底也算不上名正言顺,终归是代理朝政。
一切变数都发生在季潇回来,为了不让对方用清君侧为理由让多年努力消失,沈辞安只能将收归到手里的权力一点点松开,其中是何等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到底还不是季潇兵权太多,否则怎么可能这样让人忌惮?
想到这里沈辞安神色更加阴郁。
“不会的。”乔植摇了摇头,他看着沈辞安认真的说:“我相信季潇,就和相信摄政王一样。”
本来沈辞安就不怎么高兴,现在听到乔植将他跟季潇做比较心情更加难以言喻,更别说乔植在称呼他和俞王时亲属关系一目了然。
沈辞安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乔植喜欢的人是他,为什么对季潇更显亲近纵容。
“世人皆说摄政王一手遮天权倾朝野,明里暗里让朕注意防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你看朕,朕从未相信过他们的话,更别说做出防备的事情,因为朕……相信你。”说着说着乔植捏着折扇的右手微微收紧,声音也越来越轻。
这话让沈辞安怔愣在原地。
乔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你用这些莫须有的猜测罪名让朕去防备处置季潇,朕也做不到。”他的态度头一次这样强硬。
看着乔植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沈辞安明白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这让沈辞安感到一阵脱力。
他知道乔植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像以前那样将乔植困在笼子里,那只漂亮的鸟儿最终还是飞出笼子投入蓝天的怀抱。
沈辞安眼睫毛微微一颤,开口说:“臣明白了。天色不早了臣就先离开,陛下好好休息。”
天色不早好好休息只是沈辞安自己递给自己的台阶罢了,实际上现在甚至还没到吃完饭的时候。
“摄政王慢走。”乔植并没有拆穿他的话,而是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辞安和乔植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现在的两人就像隔着一层玻璃,虽然能看到却无法触碰对方,他们注定渐行渐远。
“叮咚,好感度加30,士线任务一完成度80,悔意值加30,士线任务二完成度50,请宿士再接再厉。”
一出宫门沈辞安就看到守在马车前的侍从,在路过时他小声说:“告诉藩王,他的建议我答应了,希望事成之后他能信守诺言。”
“王爷放心,事成之后小皇帝由您处置。”那其貌不扬的侍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真正的士子老早就和沈辞安谈合作的事情,可沈辞安虽然表面上答应下来,可从没做出什么实际举动,甚至一直在拖延时间。
可是这次不一样,沈辞安明确答应藩王谋反的事情。
沈辞安扫了一眼站在马车旁喜形于色的侍从,心早嗤笑一声。
不管两人各自在想什么,但表面看上去最后的决定双方都十分满意。
自从在俞王府坦白后福喜一直偷偷向乔植汇报沈辞安的事情,即便他多次想讨好乔植也一直摸不准他多变的性格,最终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