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灵脉已经重塑,所有旧伤都已经被治愈,可却疼的他手指都不自然的痉挛。
不……师兄不要走……
祝安宁发疯地冲进雨幕里。
风声雨声雷声涌入他的双耳,嘈杂纷乱,让他听不清其他的声音。他只知道喃喃地喊着师兄往前跑,雨滴砸在他身上,瞬间就浸透了他的薄衫。
青石路上生满湿滑的青苔,祝安宁不小心滑倒,跌在雨水里,浑身生疼。他什么也顾不上,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继续赶,终于捉到了殷玉衡的一片衣角。
“师兄……雨这么大……等雨停了再走好不好?”
他低眉敛目,语气哀求,卑微到尘埃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一身雨水泥泞,狼狈的要命。
他知道师兄此刻讨厌自己……他不敢奢求的更多。
他曾经以刻意折磨师兄为乐,把一尘不染的师兄沾染上嫉妒、痛苦、自卑的色彩。但那时他做的再过分,师兄都没有恨过他。他心里觉得惊奇,便折磨的更狠心。
现在,师兄终于厌憎他了……
他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无以复加的痛苦。
殷玉衡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
不等祝安宁松一口气,便听见殷玉衡冷漠的声音:“……松手。”
祝安宁嘴唇颤抖,不肯放手。
殷玉衡抬手,无视祝安宁眼中的祈求,一寸寸把衣摆从祝安宁手中拽出来。
祝安宁几乎绝望,却又不敢反抗殷玉衡的动作。
殷玉衡目光从祝安宁手腕银镯上扫过,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是传音法器吧?刚刚你就是用这个和别人讨论怎么骗我的?为了折磨我,你还安排了不少。”
“不,不是……”祝安宁声音打颤,满是绝望,“是有人骗我,利用我,我不知道真相,才对师兄不好……”
“是吗?”殷玉衡看着他,“谁?”
“我,我不知道……”祝安宁愧疚地低下头,“他见我的时候都带着面具,后来一直用这只镯子联系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殷玉衡扭头想走。
“真的,师兄我这次没有骗你!”
祝安宁慌乱间想去拉殷玉衡,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他绝望地喃喃道:“师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你啊……”
他忽然摸到一个石块,发疯似地向手腕上的镯子砸去。
他那么用力,手腕都被磨的血肉模糊。钻心的疼一阵阵涌来,折磨的祝安宁头晕眼花。血涌出来,染红了镯子,可下一瞬暴雨便把这红色痕迹冲刷的不见踪影。镯子不仅分毫未损,反而愈加银光璀璨、光洁如新。
祝安宁又砸又抓又咬,镯子始终牢牢扣在手腕上。
祝安宁终于坚持不住,哽咽着哭出声,泪水涌出眼眶。可是在大雨中,连泪水都那么微不足道。
“师兄,求你……我以后一定很乖很听话……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开心的时候和我说一句话,不开心的时候把我踢到一边……取我的血也好……不要离开我……”
他跪在泥泞里,狼狈的要命。他哭喊哀求,慌乱到说话颠三倒四,可没有人伸出手拉他。
他只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起来。”
祝安宁止不住哭,可又不敢不听话。哪怕师兄让他现在拿一把刀捅进自己心口,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他用受伤的手撑住地,努力地爬起来,又踉跄着跌倒。他试了三次,才勉强站直。
泪水和雨模糊了他的时限,隔着雨丝,他看不清殷玉衡眉眼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