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澈突然转头:“够了!”
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的人嘴唇颤动,眼睛红得滴血:“你现在站在这里,说这些话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告诉他他永远不可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吗?
葛杨哥牺牲的时候,他没有办法上战场为他报仇,破竹被那些贵族当成玩物,当成奴隶驱使,他也没有办法及时阻止那帮贵族,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懦夫,废物,所有他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最后都会被他弄丢,对吗?
陆钦直视着他。
就在这时,打开的宿舍门打破了迦澈和陆钦之间的对峙。
越溪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进来吧。”
迦澈转身走进了宿舍,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是紧紧捏着,泛了白。
陆钦停在原地,没有进去。
越溪站在门口,平静开口:“破晓的伤不是第二军校的学生留下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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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破竹身上看到了一样的创口。
会下死手的,根本不是那群学生,而是战场上的敌人。
陆钦,和破晓,上过战场。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看着远方的雾霭流霞。
越溪的心忽而像是被沉重的铅包裹,她听到自己用微哑和平缓的声音说:
“让我看看你的伤。”
陆钦没动。
越溪眸中像是有一团极亮的火焰,倏地被点亮,她憋着火气,一把扯过陆钦的手,翻过掌心。
已经磨砺出茧的掌心,是几条交错的浅浅疤痕。
这只是手,身上只会多,不会少。
越溪手指收紧,耳边仿佛有极其尖锐的,水汽包裹的轰鸣声刺破长空,震得她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
他才十八,为什么会上过战场?他明明就该和其他学生一样,在军校里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再像真正的士兵一样,奋力抗击外敌,而不是拿命去填补前线守卫的空缺
越溪突然紧紧咬牙,握住他的手腕,然后咬破了食指。
把血滴在了他手腕上。
陆钦眉心一跳,下意识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滴血,就像是迅速找到了融入的方法一样,片刻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少年的手腕上。而陆钦的手腕上,则多出了一个,如同火焰般,鲜红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