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纷纷为陆怀秋打抱不平，尤其是昨天跟纪菘蓝一块坐驴车出门的大婶们，都对纪菘蓝有意见了。“纪丫头，俺还以为你真想通了，要跟沈昭安分过日子了呢！怎么还来纠缠陆老师？你是个有妇之夫，不能追不到陆老师就往他身上泼脏水啊！”王大娘眉头皱成一团，看不起纪菘蓝的恶劣行径。“就是！”朱蓉也跟着开口：“你是救了牛婶不错，可你这道德品行实在是败坏了！陆老师人家有收入，穿得也光鲜亮丽的，咋用得着借你的钱呢？”“我就说这死丫头不安好心吧！”周海霞怒目圆瞪，又指着纪菘蓝鼻子骂：“瞧她昨天演得多好，今天又变着法来找事儿了！说啥陆老师欠你钱？你咋不说银行里头的钱都是你的呢？！”得到撑腰的陆怀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唇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却不知道这些微乎其微的情绪，都被纪菘蓝尽收眼底。她看着一副儒雅书生打扮的陆怀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不只是个软饭男，还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啊！纪菘蓝心生一计，不就是装无辜吗？她也会啊！一屁股坐在地上，纪菘蓝委屈巴巴地哭了出来，“呜哇，老公，我对不起你啊！”这一声哭丧似地哀嚎，把几个大娘都吓懵了。王大娘跟牛婶很熟，昨天纪菘蓝救了牛婶，她对纪菘蓝还是有几分好印象的。也就只有她乐意上前去拉纪菘蓝，“纪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呢？”纪菘蓝哭唧唧，“王大娘，那些钱都是沈昭的，他说他是军人，人民有困难他不能不帮，看在陆同志是老师的份上，我就听沈昭的把钱借给他了。结果呢？我找他还钱，他污蔑我纠缠他就算了，现在还想欠钱不还！那可都是沈昭治病的钱啊！这钱要不回来，我怎么对得起沈昭啊！”她演技很拙劣，这辈子都没耍过无赖。但是胜在她哭得够大声，那些大娘听着都觉得她惨。刚才喊陆怀秋出门的那个男知青黄永看热闹不嫌事大，抬高声调问道：“纪同志，陆知青可是小学教师，怎么会借你东西不还呢？你倒是说说他借了你些啥啊！”“陆怀秋同志下乡前找我借了五十块钱。上个月我嫁到这里之后，他说在小学做老师要仪容得体，又借了一张五尺的布票和十二块钱做衣服，让我帮忙买了十块钱的水果糖、三块肥皂、两个暖水壶、五斤大米，还说天气热想买个台扇，欠了我一百二十二块零八分。这个月说要送礼搞关系，让我帮忙买了猪肉、排骨、鸡蛋、白面、大米、豆油，零零散散一百零一块七，全都还没给钱。总共是两百七十三块七毛八，加一张五尺布票。”一边回忆一边数，纪菘蓝心里还在暗骂原主是个大冤种，沈昭那么好的老公不要，非喜欢陆怀秋这种吃软饭还没点自知之明的小白脸。这不是闹呢嘛！见纪菘蓝哭得跟死了爹一样，朱蓉都不确定了，弱弱看向陆怀秋，“陆老师，你到底借没借纪丫头的钱啊？要是借了就赶紧还给人家，那是人沈昭治病的钱，借了不还要遭天谴的！”陆怀秋为难地笑了笑，“蓉婶，我当然没……”他话还没说完，被黄永直接打断：“他借了！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找纪同志要钱，还以为是纪同志心甘情愿给他的，没想到是他借了钱不想还啊！”一众男知青早已看不惯陆怀秋花女人钱还理直气壮的嘴脸，而且他还有意无意地勾搭知青点里的女同志，简直令人发指！此刻纷纷出来作证：“他上个月确实新买了个台扇，我说他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八块，怎么买得起的呢，原来是跟纪同志借的！”“我也见着了，他总是带很多东西回来，说是纪同志讨好他的。没曾想，是他自个买东西不付钱啊！”“害！还天天说人家纪同志纠缠他呢，欠了人家两百多块钱，人家怎么可能不来缠着？”“欠钱不还，还说是读书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学校里的小孩都教坏了？”此话一出，围观人群纷纷响应，说到小孩，那就是所有父母心里的软处，哪里能让这样的人教坏自己的孩子？一时之间，陆怀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他狠狠剜了纪菘蓝一眼，都是这个蠢女人！就是这个蠢女人害的！明明她以前很听话，很好控制的，只需要说几句好话哄哄，就什么都乐意给他！可是现在，这个蠢货居然当众找他要钱，毁了他这两年在众人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纪菘蓝！你个恶毒的女人！我要你死！陆怀秋嘴角抽搐着，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大步朝纪菘蓝走去，“蓝蓝，别胡闹了！”他眼底的恨意怎能瞒得过纪菘蓝的眼睛，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面不改色闪身躲开陆怀秋伸来抓她的手，抬脚就踹上陆怀秋的背。直接把陆怀秋踹趴下了。旁人还没看清呢，陆怀秋已经摔了个狗啃屎，眼镜都甩出老远。周海霞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乎被踹的是她儿子一样，瞬间愤愤不平，“纪菘蓝！你个泼妇怎么还打人呢！大家伙可都看清楚了，这毒妇打人了！赶紧报公安将她抓了去！”黄永“嘁”地一声，翻了个白眼，“放心，我们看清楚了，是陆怀秋想抓纪同志，纪同志才正当防卫的！”“你！”周海霞一口黄牙都快咬碎了，居然还有人帮纪菘蓝这小贱人说话，“哼！我就说纪菘蓝是个狐狸精吧！连你们这些读书人都被她蛊惑了！她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啊，啊？她脑子里只有陆老师，看不上你们，你们还上赶着帮她？多贱啊！”懒得理会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狗吠，纪菘蓝脚踩在陆怀秋后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还钱。”陆怀秋被压制得不能动弹，脸压在了泥地里，磨得他生疼，“还……我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