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霞理亏，被当面盘问此刻哑口无言。她当然不能让周芷柔肚子里的贱种有任何存活在这世上的可能了，不确认孩子已经没掉了，她怎么能让纪菘蓝医治？至于周芷柔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打胎药是她取来的不错，可也是周芷柔自愿喝下去的啊，出了问题也怪不到她头上来！面对周洪的逼问，周海霞理不直气也壮道：“纪菘蓝那贱人懂个屁的医术！让她给芷柔诊治，不是害了芷柔吗？！芷柔出问题了，就是那贱人医术不精，没病都被她治出病来了！”周洪额角青筋直抽抽，被周海霞的蛮横无理气无语了。想起方才纪菘蓝的提醒，他冷声道：“芷柔被救回来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住了。”“怎么可能？！”周海霞脱口而出，大声嚷嚷道：“那贱种不能留着！”见她反应这么大，好像多恨周芷柔的孩子一般，周洪心里已经了然了。保不准，还真是周海霞的好大儿张大山干出来的好事，让周芷柔一个还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怀了孕！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张大山干的，他必定要亲手将这对恶毒的母子一并送进监狱！周桐斌带着大巴车回来，发现妹妹已经止住血了，心安不少。他抱起妹妹上车，袁彤也陪着去医院，周洪还要去查张大山，就没跟着去。只把所有的积蓄都掏出来，给了袁彤，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女儿。大巴车司机凭借自己高超的车技，脑子里疯狂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用最快的速度将病人送去县城。到了县医院门口，周桐斌抱着妹妹冲下车，袁彤给了司机一点酬谢，也匆匆跟进去了。“医生！快来人啊！”周桐斌没来过县城，进了医院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好大喊大叫。“医生！我妹妹要死了！快救人啊！”护士看见了，连忙推着担架床过来，也派人去叫值班医生了。周芷柔被推去做检查，周桐斌和袁彤只能在医生办公室里等着。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两人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周桐斌紧张得两条腿一直在抖，眉头敛成川字，未曾松开过。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出什么事！袁彤也是心里难安，虽然周芷柔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也是自己从小抚养成人。早就当做亲女儿来养了。这丫头命苦，刚出生没多久，生母就去世了。前段时间遭遇了性侵，怀上了孩子，本就是个心理折磨。这会儿还险些丢了性命，她都怕女儿不想活了，就这么一睡不起。不多时，医生拿着几份检查报告回来了。这医生看着也年轻，二十五六的年纪，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病人大出血是怎么止住的？”袁彤心里慌，心绪都还是乱糟糟的，从包里拿出药方递过去，逻辑不清地说道：“是这个方子……不是，是先针灸，然后喝的这个方子，然后、然后那大夫才拔的针。”顾盼仔细查看药方，瞳孔震惊，问道：“是大夫先用针灸止住了血，才喝了这个止血药？”“对。”袁彤迷茫又着急，“医生，这方子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女儿怎么样了啊？”顾盼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平常，说道：“她失血过多，正在输血。止血及时，没有性命危险，你们可以放心。不过打胎药对她身体伤害很大，可能以后都不能怀孕了。”袁彤一听，差点昏过去，被周桐斌扶住了，“妈，没事的。妹妹经历这种事我也不敢让她嫁人了，大不了以后我养她。”“好……好。”袁彤拍着周桐斌的手背，很是欣慰，“虽然芷柔不是我亲生的，但她也是我女儿，你一定要待她好。”“我会的。”从知道妹妹被人玷污后，他就下定决心以后要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好她。顾盼见袁彤情绪稳定点了，这才继续问道：“给病人针灸止血的大夫，叫什么名字？”周桐斌以为医生认识纪菘蓝，就坦白说了：“叫纪菘蓝，是嫁到咱们村来的。前几天才去镇上的诊所上工，以前也没听说她懂医术。”犹如浑身的血液停止流动，顾盼整个人僵住，捏住检查报告的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纪菘蓝？怎么会是纪菘蓝？中午简单煮了个面吃，纪菘蓝就赶回诊所值班去了。等她到了诊所坐堂，张大夫才有空去外面卖汤粉的摊子吃碗热乎乎的牛杂面。今天王素来得也挺早，总算不是等到快关门才过来了。在诊疗室躺下，掀起衣服后，王素悠悠跟纪菘蓝闲聊着：“纪大夫，我帮你问过县城里头的高中了，插班的名额很少，得参加入学考试，择优录取。你若是打算今年去考，最好提前买些书学一下。”现在即将入秋，新的一学年开始了，下半学期会有插班生的名额。王素听说过，纪菘蓝连小学都没读完。按理来说是不能直接读高中的，但是可以去参加插班考试，如果成绩好的话，相当于跳级上学罢了。当然，她不认为连小学都没读完的纪菘蓝，能通过插班考试。如果真有心要回去读书的话，还是买些书认真学几个月好些。买书不太实际，沈昭的伤还没治好，要回去念书至少也得等沈昭的眼睛康复才行。不然买再多的书，沈昭也用不上。对于纪菘蓝而言，有没有书都无所谓，能考国家顶尖医学院的，哪个不是高考状元？倒是不知道八零年的高考考些什么知识。她问：“你能帮我拿几份往年的高考试卷吗？”“可以是可以。”王素微微蹙眉，觉得纪菘蓝没怎么读过书，可能不太了解，又提醒道：“前两年高考改革，四科变成五科了，你若是要拿试卷，也就这两年的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