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子尚在病榻上,朝中之事琐碎繁忙,重担多在魏相身上,她不让魏相操心她的功课是对的……
果真,抬出魏相,惠嬷嬷不再提旁的了。
***
东宫寝殿连着后殿。
后殿中水汽袅袅,涟卿宽衣入了浴池。浴池中水温热适中,暖意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很快驱散眉间倦色,身心都缓缓放松下来。
涟卿仰首,修长的羽睫连着雾气,目光空望着半空中出神。
她是宗亲之后,从小养尊处优,原本同皇位扯不上什么干系。
但天子与上君膝下子嗣凋零,早两年,天子染病不起,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立储的呼声日渐高涨。
天子为了平息朝中顾虑,让上君从宗亲的名册中挑了子弟来京中过目。
她也在名册内。
论辈分,天子算她远房姑母,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到最后,她合了陛下和上君的眼缘,也在多方势力的角逐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几月前,她接了天子授册,做了东宫储君。
她做东宫,自然有人眼红。
她既在风口浪尖上,也在上君的眼皮子底下,做提线木偶,只有魏相对她倾囊相授……
思忖间,惠嬷嬷入内,在屏风后朝她福了福身,“殿下。”
涟卿收起思绪,“怎么了?”
屏风后,惠嬷嬷的声音传来,她一面往身拂水,一面听着,“殿下,上君听闻殿下又做噩梦了,特意安排了太医来东宫看看。”
东宫之中前脚才刚生的事,上君人在宫中都一清二楚。
涟卿心知肚明。
涟卿没戳穿,“做了场噩梦而已,太医来也是两副安神药剂,好了两日,过了还一样。”
惠嬷嬷透过屏风看她,心中揣测着,却平和劝导,“殿下,上君这是关心殿下。”
惠嬷嬷刚说完,就听到屏风的水声响起。
是殿下出浴了。
殿下不喜欢旁人伺候,旁的宫人未经传唤都不会入内。眼下,惠嬷嬷想上前,可隔着屏风却见她已经披上浴袍,温声道,“惠嬷嬷,替我同上君说声,我想去趟弘福寺替陛下上香祈福,也正好借着佛门清净之地,消弭业障,看能不能驱散梦魇?”
言外之意,太医不必来了。
惠嬷嬷顿了顿,当即会意,“老奴省得了。”
等惠嬷嬷的脚步声离开了后殿,涟卿才从屏风后出来,眸间神色微沉。
但凡同天子有关,上君都不会做声……
果真,晚些时候惠嬷嬷回了寝殿中,“殿下,上君这处让人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