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王鸿绪又道:
“而且,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陈中堂负责,皇上事务繁忙,想必无暇关心这些小事,陈中堂可以将这榜文先发出去!
毕竟这一月之期迫在眉睫,也为了不让皇上面上不好看,咱们还是要紧迫着些才是。”
王鸿绪捏着手指上的扳指,意有所指地说着。
而陈廷敬心里挣扎了片刻,看了一眼王鸿绪
,这才说道:
“不知这话是出自王大人之意,还是另有旁人?”
陈廷敬就怕这是其余几位重臣也有此意,先斩后奏,在新帝面前他可没那个自信。
王鸿绪愣了愣,随后又笑了开来,看上去很是和善:
“这都是我一家之言,陈中堂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到底如何做,中堂心中也该有数,不是吗?”
陈廷敬点了点头,收敛了容色,端起茶:
“此事本官知晓了,自有决断。”
王鸿绪瞧着陈廷敬已经端茶送客,可自己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便也只好离开。
而最终,陈廷敬终究还是按照王鸿绪所说的,加上了一条无功者当斩!
只是,看着那个让人只瞧一眼便觉得心绪起伏的“斩”,陈廷敬叹了一口气:
“字是好字,可惜……”私心太重。
但若是一开始从源头上便震慑住了那些平民,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好,彻底断了皇上那异想天开的念头。
愁完了榜文之事后,陈廷敬又想起昨日的其余二条政令,只觉得口中泛苦。
他心中一时有些揣摩不到皇上究竟想做什么,可是这次被皇上坑了的经验,让他在心中到底生起了一丝风雨欲来之感。
想起昨日自己的夫人听到皇上那条请有才女子入后宫为官的政令时,那蠢蠢欲动的模样,陈廷敬连忙收敛了心神,认真的办好了公务,一到下职的时间便一刻也不多留,直接就冲回了家里。
临走时,他可是已经叮嘱过管家,夫人要做什么,记得要拦着一二,也不知能不能拦得住。
而另一边,玲珑终于收拾好了一切,带着两个孩子,胤祥坐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身后跟着些许侍卫便朝着郊外走去。
毕竟,若想要了解到旱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到旱情发生地去看看,京中繁华只不过是迷人眼的幻想罢了。
却没想到一行人才出了城,便遇到了骑马堵在路中间的勤郡王。
“四哥!我知道是你,你出来玩儿都不带我,只知道带着老十三!”
勤郡王这么说着,语气间有些委屈。
他之所以知道这马车是四哥的,便是因为曾经,他悄悄的偷懒四哥和老十三出去的时候是
个什么样子,这会儿看到熟悉的一幕只觉得扎眼极了。
玲珑挑了帘子,瞧了勤郡王一眼:
“你想来就来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官道这么大还容不下我这一辆马车,你那一匹马?”
“那不一样!我,我也要和四哥坐在一起!”
勤郡王说着便弃了马,直接跳上了马车,而玲珑看着小小的马车里,两个孩子坐在自己的旁边,雍正和胤祥相对而坐。已经没有了位置。
“啊这,这马车太小了,你还是骑马更宽敞一点!”
“我不!老十三对面不是有位子吗?”
勤郡王这么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胤祥的对面,玲珑已经有些不忍直视了。
你坐了你哥啊喂!
玲珑看着脸色黑沉,默默将自己挪到了中间坐着的雍正,一时之间心中捂脸,生生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