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慕容瑾在画扇的搀扶下终于见到了那个以前在黄氏身边的那个管家。
娄妈妈告诉她,当年之事根本就是黄氏设的局,意在赶走她身边的所有人,但画扇是老太爷赏赐下来的,黄氏不敢碰,可娄妈妈不一样,大夫人死了,黄氏又想要借此立威,便想出这么个毒招。
偷盗主子财物是要被打死或者赶出府都是理所当然,但黄氏却还用了另一计,那便是在黄氏的饭菜里下毒,虽不能要黄氏的命,但却会伤了那时有身孕的黄氏,这也是这个管家为什么会被赶出府的原因。
“当年之事,可如娄妈妈所言那样,毒是黄氏自己下的,解药她也有?”慕容瑾轻声问,打量着这个身形岣嵝,一脸苍老之色,满头银发用一块破蓝布包着发丝的妇人。
眼前这人与甘嬷嬷的年纪不相上下,但却已是迟暮状态,让她不由的心惊。
“回大姑娘的话,当年之事,确实如娄妈妈所说那样,黄夫人给自己下了药,老奴正好瞧到,可老奴害怕被连累,便指认了娄妈妈,老奴有错,老奴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大夫人,对不起姑娘。”老妇人扑通一声,长跪在慕容瑾面前不愿起来。
慕容瑾伸手一搭,搀在她手腕上,想要扶她起来,可手指所扣之处却是让她心惊不已,老妇人原来身子不行了。
“你中毒了?”
“姑娘!”老妇人此时已是泣不成声,抬头怯怯的打量着神色紧张的慕容瑾,点头:“当年黄夫人令人将老奴打出府,还令人暗中给老奴灌了药,老奴害怕,连夜逃出城去,那时黄夫人刚接手掌家,老奴顺了些财物变卖保身,这么些年,终还是熬不住了。”
慕容瑾沉默不语,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又可恨的老妇,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未等她开口,老妇人便是一个沉闷声传出,缓缓往地上倒去。
“嬷嬷?”
画扇惊愕不已,上前就要去扶。
“对不起姑娘,老妇怕是没能力陪着姑娘去指证当年之事了。但老奴自是家生子,识得一些字,这个,姑娘拿着。”
老妇人半抬着头,已浑浊了的眼珠里的生命气息越来越淡,手却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包的紧紧的破布,缓缓送到慕容瑾手里,留恋的看了她一眼,终是无力,缓缓往地上倒去
“嬷嬷?你又何苦呢?”慕容瑾轻叹,眼里全是惋惜。
如果她没猜错,这毒便是那冷寒香,只是量不多,所以她能活这么多年也是正常,但她最近却还中了一种毒,很霸道,如若没猜错,是师傅记录上写的遗失已久的灵言药。
药名好听,但只要说了真话,便会立马暴毙而亡。
“老奴,对不起姑娘啊!”终是带着自责闭上眼去的嬷嬷被画扇给抱住,看着眼角还在滴淌着的泪水,画扇觉得心好疼好疼,同时也更恨黄氏,连这么一个老人都不放过。
慕容瑾也心痛,但更多的是自责,嬷嬷的死,毕竟还是因为她,如果她不让画扇的人去找,估计她现在还藏的好好的,也不会被了毒。而她手里握着的,是在中毒之前就写好了的。
沉默许久,她才缓过心里的痛,握紧手中薄布咬紧牙关暗道:“黄氏,你怕是没料到嬷嬷早就有准备吧!”
同时她也敬佩慕容家的家底,连被贬出都城都能带一堆家生子管事出来,培养一个忠心于家族的家生子不难,但是有些年纪的,怕是有点难度。
“画扇,吩咐下去,好生安葬嬷嬷,至于她的家人如果能找到,也好生护着。”
“是。”画扇将妇人抱到屋里的榻上,又陪着默不作声的慕容瑾在屋里待了一会,等她心情平静后这才开门离开。
她这边往外走,并没看到景文睿,再一想起有轿内所听到的,心里又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这景文睿就是老天爷派来气她的吗?
“姑娘,爷不见了。”出来没见到景文睿,画扇很是惊讶,就连明月也不在,连忙招呼着就要去唤听雨来问个清楚,可一瞧到慕容瑾那紧绷着的脸,想起出府后街上的那些议论声,立马缩着肩闭嘴不语了。
慕容瑾不想理,冷哼一声,可一想着事已发生了,总不能不解决吧,而且景文睿能带她出来也是有意破那些谣言,她怎么就那么傻,想通后,她便呼着听雨问景文睿去了哪里。
听雨不敢隐瞒,这王妃主动询问,怕是事情不是他们猜的那个样,立马就道了方向。
“我们过去。”她看着画扇冲她点头,听雨说的那个地方她知道,以前常与付菲一起去那爬山,山上有个废弃了的小道观,她觉得废弃了太可惜了,便和付菲修葺一番,夜了就会在上面留宿,可没想到景文睿也会去那。
“见文,你在前边领路,我在后边护着。”见慕容瑾要追过去,听雨立马出声安排。
可没想到慕容瑾手一抬,拦道:“无事,那里我熟悉,你们在后边跟着便可。”说完又是看了眼画扇,在画扇点头后这才起步。
这小屋里有秘道,又是景文睿安排,这会已有人将老妇人的尸首带走,她们也正好离开。
话说之前离开的景文睿此刻却是恼怒不已,他就不明白慕容瑾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说的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都向付菲打听了慕容瑾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去山上的道观玩,绕着这么远的路带她去,她反而摆脸色给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