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童在橘黄的阳光下追逐打闹,街道的另外一头,屋檐挡住了阳光,留下一片淡影。
“大爷行行好,赏几个钱吧。”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手持破碗向来往的路人乞讨着。
就算再繁华的城市,也免不了有吃不上饭的人。
老乞丐经过一上午,被人施舍了不少,他步路蹒跚的走到屋檐下,将铜币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被身旁传来的动静吸引了视线。
那人和他一样,衣衫上沾满了污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沾满了泥泞,蓬头垢面,只有右脚的鞋还在,摆在身前的碗还是空无一物。
老乞丐只能从身形上瞧出那人应该年纪不大,除此之一无所知。
小乞丐动了动头,似乎是刚刚睡醒。因为她从不主动乞讨,碗里的铜币就没有很多过。
小乞丐抬眸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又恹恹的低下了头。
自那夜之后,待唐柒恢复了部分神志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离开言城,而且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
唐柒知道过度使用上邪的后果,但她还是仍为之,主要是当时别无他法,况且还能借此摆脱系统一会儿。
只是有一点唐柒没有想到,她会因此纠缠上更大的麻烦。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已经连躲了那人好几日,可偏偏那人还是次次都能找到她。
小乞丐靠在冰冷的墙上,打算再小憩一会儿。
一辆华美不凡的马车驶入街道,白色的轻纱漫舞,檐上青铃作响,引得路人频频注视。
马车徐徐的停了下来,一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雪白的长发撒在墨衣之上,长眉入鬓,眉心又一道红痕在白皙胜雪的莹肤上,眼眸中似是包容着天下万物,却也好似天下万物都难以入他眼。仙风道骨,清冷的气质宛如谪仙,似万千尘埃也不忍染他衣衫。
唯有右眼眼眶处有一道很浅的疤痕。
“国……国师大人!”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先喊了出声,百姓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纷纷低下身子,跪拜着。
在宁国,皇家是权威的象征,而国师便是天运的存在。
顺天运,得以存在。
仲长云容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别人对他如何,他从不放在眼中,因为无用。
仲长云容缓步走到熬不起眼的街道的尽头,雪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润光,清冷不可攀。
老乞丐看到恍如谪仙的仲长云容走了过来,也连忙跪拜在地,害怕污秽的自己沾染了国师大人的眼睛。
所以人都敬畏的跪在地上,唯有那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乞丐还坐在屋檐下,似是还未察觉仲长云容的靠近。
仲长云容走到小乞丐的身前,他一身仙风道骨和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过了一会儿,唐柒才察觉到自己身前站着一位男子,她抬起澄澈的眼眸,懵懂的看着仲长云容。
唐柒歪了歪头,见仲长云容迟迟没有离开,她拿起身侧的边缘凹凸不平的瓷碗,举了起来。
仲长云容垂眸看着唐柒手中的碗,不解她是何意。
唐柒见仲长云容没有任何举动,她又将碗举高了一些,学着老乞丐那个样子,有些不太熟练。
“大爷……赏点钱。”
唐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很是喑哑。
温暖的阳光下,一满身污垢的乞丐举着碗,向如仙人一般的男子乞讨着。
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气,他们想知道那个小乞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向宛如谪仙的国师大人乞讨,这和玷污有什么区别。
仲长云容微微低头,莹白的发丝滑落肩头,他解下腰间的白玉佩放到了唐柒的碗中。
仲长云容微启薄唇,声音缥缈好听,“我身无他物。”
换句话就是,仲长云容将身上唯一的玉佩给了唐柒。
这枚玉佩不是凡品,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跟随了仲长云容许久,自是颇具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