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鸣州边境,几人想快些行进以便投宿,不想怕是忙中出错,走叉了路,待到进入鸣州的时候已是天黑,沿着小路穿过一片密林,便看见一座牌楼,上书三个大字,响钟镇。看上去这应当是个挺繁华的镇子,就算入了夜也应当有个可供投夜的客栈,可事实上映入几人眼里的只有一片漆黑,这偌大的镇子安静的仿佛是座死城。
月如衣衫单薄,忍不住缩了缩肩膀:≈ldo;咝≈hellip;≈hellip;这里,好冷≈hellip;≈hellip;≈rdo;
≈ldo;鸣州气候应当比静州会热些,怎么会冷?≈rdo;维珺虽这么说,却也是从包袱里抽出衣裳来给月如披上,也给自己找了件裹着。
暮枭皱着眉,握紧了刀柄:≈ldo;这里并没有妖兽泛滥的传言,难不成是出了意外?≈rdo;
≈ldo;意外?≈rdo;镜溟也眉头深锁起来。
≈ldo;现在重点是找个落脚地啊,≈rdo;维珺四处张望着,≈ldo;钟塔呢?≈rdo;
鸣州境内,每个聚居区的钟塔就相当于寺庙一般的存在,可以暂时供人落脚休息,如今几人没法投宿客栈,只好在这镇子里的钟塔对付一夜。
走过寂静的大街,暮枭眯着眼扫过路边的民居,隐约看见个窗户缝儿,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很快又被人拉走,暮枭拉了拉身边镜溟的衣服,后者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看见了。
≈ldo;这城里还是有人的,但是警惕心怎么这么高?≈rdo;
≈ldo;算了,钟塔对付一宿,明日遇见敲钟的镇民再问就好了。≈rdo;月如叹了口气。
钟塔里空无一人,应和着深夜里的蛐蛐儿和夜枭的叫声显得分外可怖,几人进得钟塔的钟室,月如维珺和镜溟先是对着钟上的蒲牢造像双手合十拜了拜,转眼一看暮枭,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解下背后的双刀拎在手里靠在门边一坐便要睡了。
他好大的架子啊≈hellip;≈hellip;
维珺撇嘴。
≈ldo;行了行了,赶紧睡吧,明日天一亮敲钟人就会来。≈rdo;镜溟拉一把兀自嫌弃暮枭的维珺,后者忽然反应过来,抱了些干草,用衣裳铺好。
≈ldo;月如,这儿这么冷,你别着凉。≈rdo;
维珺如此周到照顾,姑娘自然感激,笑着点了点头,也就和衣睡下了。
待到天亮,月如第一个醒来,维珺和镜溟靠在一起睡得正香,另一边的暮枭缩着身子似乎脸色更加不好了,少女忍不住叹气,这个暮枭虽是冷着张脸,整日里闷闷的,说话也不怎么中听,但看起来江湖经验着实比自己这几人多些,就冲他睡在门边还攥着刀警惕模样就可见一斑,可维珺这个榆木脑袋,就只顾着看人家不顺眼了。想到这儿,月如拿过一件大氅给暮枭盖上,轻手轻脚的推开钟塔的门出去看看。
屋里的暮枭睁开眼,似是放心似是感激的看了小心关上的门一眼,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换了个姿势打算补眠片刻。
月如看了一圈回来,不乐观的情况让她秀眉紧锁,她推了推一边的维珺和镜溟,小声的:≈ldo;醒醒,醒醒啊。≈rdo;
镜溟似乎眠浅,月如只是稍微靠近便睁开眼睛,反观维珺哼哼唧唧的半天才醒过来:≈ldo;怎么了啊≈hellip;≈hellip;≈rdo;
≈ldo;我刚刚出去看了一圈,发现非但敲钟的镇民没有来,整个镇子都跟昨晚一样,安安静静的,甚至都没有人出来活动。≈rdo;
≈ldo;≈hellip;≈hellip;可、可昨晚我确实看到人了啊。≈rdo;镜溟也疑惑的皱起眉。
≈ldo;莫非把我们当妖怪不成?鸣州这么闭塞么?≈rdo;维珺不解。
≈ldo;其实≈hellip;≈hellip;要把人引出来,也好办。≈rdo;镜溟歪着头想了会,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大钟上。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阳光穿过木窗投射在落满灰尘的黄铜大钟上,那钟上刻的正是蒲牢观海,那蒲牢浮雕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几人不得不感慨鸣州对钟和守护神蒲牢的喜爱,镜溟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被钟杵撞的发亮的蒲牢腹,抄起悬吊的鲸纹大杵,运足了力气狠狠地撞将上去。
≈ldo;当≈dash;≈dash;≈rdo;
与钟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利刃出鞘的声音,门边的暮枭两手攥着出鞘的黑刃长刀朔钧警觉四望,待看清拿着钟杵的是自己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了刀靠着墙又坐下来支着头打瞌睡。
维珺推开钟塔的门,见门外安静的假象被打破,十几个青年、中年男子抄着几样农具就朝这边冲了过来。见敲钟的是几个少年,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一愣,镜溟赶忙上前赔了不是并道出了缘由。一看不是妖怪,这些人也就放下了武器,不过可以看出他们的精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眼睛里也有血丝。
月如上前向那汉子施了个礼,柔声询问:≈ldo;此地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来时也没听闻此地有什么异变,不过今日亲眼见到,似乎这里出了什么大问题?我们初来乍到不知礼数,不知可否请您指点一二?≈rdo;
见是一位纤纤弱女子,还这么温和有礼,为首那人也拱了下拳,开口解释道:≈ldo;正是如此,这里的钟是口晨钟,我们每日轮流鸣晨,从未间断。≈rdo;顿了一下,又就着说道,≈ldo;谁知就是七日前早上,鸣钟之后,突然紧跟着响起了奇怪的的声音,我也形容不出来,就是那边的谷地≈dash;≈dash;≈rdo;那人往西南方向一指,≈ldo;一开始也没太放在心上,谁知接下来这几天,只要我们鸣钟,这声音就开始了,还此起彼伏,肯定是有不少东西在。≈rdo;
≈ldo;原来如此,确实很奇怪,但即使这样,却也不至于放弃鸣钟吧?≈rdo;月如继续发问。
≈ldo;你有所不知,≈rdo;那汉子皱紧了眉,≈ldo;前天晚上,我们并没有鸣钟,那里却突然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声音都厉害,而且一直持续到昨天下午才停。≈rdo;
这正是我们到达前不久的时间啊,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也该快走几步到这里来,唉≈hellip;≈hellip;
≈ldo;就没有人去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rdo;这次发问的是暮枭,看样子他已经完全清醒,一直认真的在一边旁听。
≈ldo;有,≈rdo;另一个接了话,嗓音却有些发颤,≈ldo;我在太阳下山前去看了,那里边≈hellip;≈hellip;全是妖怪的尸体!≈rdo;
暮枭维珺几人面面相觑,转回头等着那镇民继续说。
≈ldo;≈hellip;≈hellip;你们,不太怕的样子啊?≈rdo;这大汉似乎在等着少年们受惊的表情,但不想竟冷了场,有点尴尬的问道。
≈ldo;呃,有点吓傻了,≈rdo;维珺拍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暮枭,≈ldo;你看他还没缓过来呢。≈rdo;
≈ldo;好吧。总之你们别往那里去就行了,稍微绕一下路就行,很安全的。≈rdo;
再三保证不会去之后,四人送当地人回了屋里,然后对视一眼,直接向事发地点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