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臂上的汗毛下意识有些打竖。
而且,之前那个小丫头不仅叫她樱桃,还说她有……痴病?
柳千千一时摸不准此刻自己到底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只顿了顿,谨慎点了点头。
鹿儿姑娘的脸怼得很近,冲她慢慢露出个笑来,她的牙齿也白皙精致,笑起来像一排整齐的小贝壳。
对方很快直起身,甩袖间带起一阵香风,慢悠悠道:“难得你这个小呆子给点反应,看来是喜欢的紧,那便留下吧。”
“不过我得提前告诫你,我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你若执意要留,自己照顾,若是它犯了我的忌讳——”鹿儿姑娘的话并未说完,只侧脸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知悉了自己此刻的角色,柳千千忙不迭又点了点头。
她现在知道了,若没猜错,自己如今应是这位鹿儿姑娘的小丫鬟,而师兄……她垂头去看,见小猫师兄好像觉得危险解除,已是闭了眼睛睡着了。
真是一只心大的猫猫。
因为有些摸不清深浅,也不知道为何此次师兄的魇兽梦境会如此怪异,所以柳千千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
幸而这个“樱桃”原来似乎也就是这么个闷闷不说话的性子,哪怕她一两处没有伺候好,鹿儿姑娘好像也没有太多责备。
而更加奇怪的是,从前梦境中不会有这么多人,她也不会具象到某个场景里成为某人,何况从前在这梦境里头应是呆不了多久,可这次她居然就这么真像过日子似的过到了晚上。
柳千千多少有些心慌。
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地方叫枕梦楼了,甚至大致了解到如今的时间是永令元年,是新帝登基的年份。可在现实世界里,永令元年的她还是个在宗门里牙牙学语的小娃娃呢。
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机制,她现在真的是在梦里么?还是有什么意外?她该不会是……又有了什么和“重生”类似的奇遇?
正想着这些,柳千千衣襟微动,她低头,见是小猫师兄拱了拱脑袋。
夜色沉下来之后,枕梦楼比白日里还要热闹,灯火辉煌,前厅里似是在唱戏,神楼上都站满了客人。鹿儿姑娘应是红人,对方下午时便赶着又去了前厅,好在柳千千似乎只是她留在卧房伺候的丫鬟,并不跟着她去戏台子。
柳千千便抱着小猫师兄找了个后院僻静处想事情。
这里空气流通些,也安静。
背着正厅的灯火靠在檐下,可以从左边通后院门的青石小径窥见外头街市上的热闹,她瞧着对面摊贩卖的东西倒都是西平郡常见之物,或许应该庆幸如今自己尚在西平。
只可惜永令元年,哪里有这么一座枕梦楼,她实在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