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君这飘飘若仙的一站,直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波澜难平。
皇帝尚在失神,群臣亦在私语,一洋洋得意的苍老声音把丽君从一个窘迫的高峰中又推下了另一个火坑。
“启奏万岁,老臣梁鉴日前让小女绣球招亲,上天厚恩,梁老儿招了郦明堂为婿,此事京城中尽人皆知。今日,老儿斗胆,恳请皇上为小女和郦明堂赐婚。”
朝堂上又是一次小小的骚动,如此的乘龙快婿谁不想要?还是梁老太师有远见,在郦明堂中状元前就定下了亲事。小伙子年少英才,又得梁老太师做泰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皇帝子矜却并没有马上答话,在方才片刻的失神之后,原先的一个疑问在心中蠢蠢欲动。在阅卷时,郦明堂的文章文采飞扬、言辞犀利,未见便在心中留下痕迹,以为是个素喜清谈的饱学名宿;白龙微服与他偶遇,只觉得他实在是老天垂爱,貌美可比潘安,才高不下子建,难得的是豪无半点学究气或着自负傲气,颇有平易近人之感;可是,今日一见,总觉得他的相貌实在是太过出众,竟让阅遍天下绝色的自己迷惑了起来。这样美貌的人,怎么会不是一个绝代佳人呢?
如果今日赐婚,那么她岂不要拆穿了么?欺君枉上,戏弄重臣,玉颜再美也难逃一死。这又岂是我愿?
如果她真的是女子,那么她现在一派落落大方的澹然又做何解?
不,他不会是她,一个女子又怎么金殿夺魁?落榜的多的是一些寒窗几十年的读书人,一个年轻女子纵然读过几本书,又怎敌地过那些整日与书为伍的老儒?
不会,不会,可是那样的朱颜玉貌实在让人难消怀疑。
也罢,自己怎么能以这种荒唐的理由拒绝堂舅的请求呢?或者,是自己太多心了吧,以明堂之高才未必是个女儿身。子矜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在梁老太师诧异了片刻后,终于听到了皇帝金口得开:“准奏。念梁老太师为朝廷辛劳多年,特赐御酒两瓶,表礼十端,龙凤宫烛一对,以示喜庆。”
“谢主隆恩。”梁老太师喜气洋洋,有几丝得意地接受了众多羡慕与恭喜的目光,没注意到背后两道愤恨的目光几欲失火。
国丈刘捷与梁老太师不和,这已经朝野共知的事实了,表面上国丈刘捷挟女儿中宫受宠,似乎略占上风,然梁老太师在朝廷多年,树大根深,又是太后族兄,也不是刘国丈一天两天就能动摇地了的。
刘国丈本想靠这次科举,大肆安排自己的门人,特别是对状元一位誓在必得,想不到状元郎早已是梁鉴老太师的上门女婿,自己连出手的机会也无,意难平,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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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昌小心翼翼地在紫光阁里候着,一天里大气没敢怎么出,添了三四块番邦进贡的龙涎香,磨了两三次徽墨,上了五六遍安神提脑的大红袍,在书案旁一连站了一两个时辰。以权昌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内宫总管而言,这种罪似乎很久没有受过了,看着皇帝整整一天的烦躁不安,权昌可不敢去掳老虎须。
“权昌啊,准备的贺礼可备好了吗?”皇帝在房中走了不知第几百圈后,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
权昌毫无准备,心中暗暗叫苦,我的活祖宗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想想了皇帝这种怔忪“症状”发生的日子,权昌福至心来,猛然想到了那日让所有人失态的玉人。
“陛下,可指的是状元郎大婚的贺礼吗?”权昌打着哈哈,陪着小心。
“如果寡人记得不错的话,郦明堂的婚期就定在今日了吧。”皇帝闷闷道。
“是,皇上英明,就在今日,奉皇上您前日的旨意,奴才已备下赏赐,还未送出。”
“权昌,你在宫中服侍多年了吧,想不想看看民间的婚俗热闹呢。”君王方才的沉闷一扫而光,象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竟有几分坏笑的感觉。
权昌不解皇帝其意,按理,这种传诏赏赐的琐事早已不是他大总管的事了,可是,皇帝此话分明是属意自己前去。奇怪,为了什么竟要出动皇帝身边近侍不可。
权昌只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近日关于状元郎貌赛娇娥的传闻如火如荼,看来,皇帝陛下也起了疑心了。
“权昌,带上朕的礼物,且去太师府闹一闹洞房吧。”
“奴才遵旨。”
“切记,不要节外生枝,回来与朕好好地描述一下民间的婚俗吧。”
冷泠心虚地下来了。
当当当,皇帝就要出场了,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都来说说大家心目中的皇帝会是什么样子的吧,看看有谁和冷泠不谋而合。顺便留个言鼓励鼓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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