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子不便宜,但好处是防虫,放在里面的物品不会坏。
旁边一个官阶比较高的士兵讨好说:「可能是袁家几个孩子的吧。」
萧图南知道,个是那是他送她的琉璃盏,他送她的水莲灯,他打猎射来的门貂围山,那些竹签,对了,只要他们上街,肯定要买糖人吃。
一年何仙姑诞生日,他们跑去庙里,寺中尼姑给了他们仙人纸牌,说压在枕头下可以一觉到天亮,那阵子袁朝阳刚好有弟妹出生,她说小孩真能哭,整个院子都听得见,奶娘也哄不住,于是萧图南把自己的仙人纸牌给了她,让她压着两张睡,定能睡得更好一些。
菩提串是他随太后进玉佛寺念经,住持给的,说能保长命百岁,他回头转手给了袁朝阳,母妃为了这件事情还臭骂他一顿。
他不知道她都留着。
萧图南一时间心思起伏,她说自己嫁给他不是什么情爱,只是以为他可以当上世子,自己可以成为郡王妃,没想到他这样没出息。
可是为什么这么势利的她,却留着这些一点都不值钱的东西?
「肯定是孩子的。」裘内务府监好笑,「这些小东西也只能讨孩子开心,我的女儿今年十二岁,送她的东西不够值钱还不要呢。」
官兵头领附和道:「袁家也是够宠了,这些旧玩具也用樟木箱子,下官家的樟木箱子可是用来放房契跟卖身契的。」
萧图南心想,袁朝阳,这些旧物对你来说这样重要吗?
放在防虫的箱子,藏在床底?
这时他听到一声马鸣,就见安平郡王匆匆下马,大步走进来,「图南,我听永乐说……袁家真的被抄了?」
「正在抄。」
安平郡王一脸不敢相信,「轻纱再不好也不可能出问题,袁家都百年老店了,总不可能突然换了劣质染料,哪这么傻?」
萧图南对皇宫的方向拱了手,「圣上已经开恩了。」
「嗯,我有听说,原本是……」安平郡王含糊其词,「永乐昨日中暑,身子还有点不适,不便亲自过来,永乐的意思,无论如何保住袁家有后。」
裘内务府监凑了过来,「下官见过安平郡王,这个安平郡王不用担心,羽丰郡王已经求过情了,皇上亲赦,六岁以下可免,现在袁家满门还留下四口人,一个孕妇,两幼儿,一幼女,不管袁家怎么样,以后也确保有人拿香。」
安平郡王松口气,「那就好。」
他们都太了解袁朝阳,保她其实简单多了,一个女子又没丈夫又没孩子,名字划去就好,可那肯定不是袁朝阳要的,如果袁家只能留一个活口,袁家上上下下都会希望那是个能拿香的男丁。
安平郡王就看着官兵在袁家进进出出,不断的从房间拿出东西来登记,编号,上封条,门口有好事的邻居在看,院中仆妇哭哭啼啼,内心也有点黯然,袁家已经远离城中,可是还是免不了遭劫。
「图南。」安平郡王道:「袁家肯定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