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司镜说:“你今晚情绪不好,吃得也少,魏哥跟嫂子都挺担心的,刚才我送他们去客房的时候,还交代我好好安慰你。”
迎接魏不言跟霍婧的这顿火锅吃得并不热闹。
牵扯出韩悠宁的抑郁表现几乎都在跟姜清宴相处时,姜清宴一时把控不住情绪,捂着口鼻边呜咽边尽力忍耐。
司镜立时就坐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接住她生生压在喉咙里的悲鸣。
魏不言跟霍婧也记不得满桌的菜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心头的狂潮平息。
爆发得迅猛的哭泣令她的神志在迷蒙中醒来,强撑着陪远道而来的魏不言和霍婧吃完这顿饭,随后匆匆回了房。
听着司镜的话,姜清宴不自觉地搂着刚挑好的睡裙低垂下眼帘:“我们不该扫兴的,那件事晚饭后再谈才对。”
司镜指尖隔着纸巾按压在她眼角的泪,轻扫过去后再也不见湿痕,这才扬唇道:“他们不是介意这些的人,只不过明天下午就回去了,我们明早得好好陪着,别的事情稍后再说。”
姜清宴抬起眼,用力点头:“嗯,我明白。”
魏不言跟霍婧重情重义,她们今晚已经无意中破坏了这顿聚餐,明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出纰漏,否则当真是对不住这夫妻二人的倾力相助。
床头柜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一声,姜清宴伸手去拿。
司镜收回纸巾正要走。
“司镜……”姜清宴的呢喃里有些惊讶。
“怎么了?”司镜疑惑地瞧过去。
姜清宴把手机递过去,上面的聊天界面赫然是一段令她们诧异的信息。
【季沐欢:过些天我想去找你跟司镜讨论婚礼的细节,我在临州信得过的朋友只有你们两个,不会不欢迎我吧?】
司镜默声不言,目光直盯着那段信息。
姜清宴的哭泣已止,只剩眼眸红着,抬起头的模样像只可怜的猫咪,可眼神却又与模样不符地冷静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应该知道了什么,甚至有意靠近我们。”
司镜把手机还给她,向来精明的眸光化成融不开的疑虑,“只要不会妨碍我们的事情,她想做什么都无所谓。答应她吧。”
姜清宴点头,给季沐欢回了句“好呀”,又加了个表情包显得自然些。
正当她要放下手机,对面又来了信息。
【季沐欢:我会带着启鸣一起去,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他不敢跟你们起冲突。】
姜清宴这回皱起了眉,再次把手机递给司镜。
司镜扫了一眼,不声不响地靠在衣柜门上双臂环胸,左手拇指跟食指摩擦着拇指上的戒指。
“我不相信她毫无目的,”姜清宴为此刻的感受下了结论,对季沐欢的疑惑涨满了整颗心,“她的行为几乎不是‘韩启鸣未婚妻’这个身份该做的,现在明知道我们跟韩启鸣对立,却要带着韩启鸣上门。”
司镜左手握拳抵在唇边,用戒指一下一下地触着下唇,忖着沉吟道:“我们要先让韩启鸣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弄清楚悠宁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把整件事情摆在他的父母面前。
但现在除了韩家老宅,我们很难在外面见到他,季沐欢把他带来,正合我意。”
姜清宴又给季沐欢回了个表情包,把手机丢在床上后问:“那到时候要不要支开沐欢姐?”
“聪明,”司镜打了个响指,唇角满意地勾起,“她毕竟怀孕了,可不能在我们家里受刺激。”
姜清宴心中对季沐欢即将遭受的打击而不忍,不禁轻咬住唇。
司镜猜到她的所所想,却又不能改变打算,叹着气把她拥进怀里。
见韩启鸣的机会难得,她们不能放弃。
姜清宴把下唇咬得生疼,无力感不可抑制地在心头蔓延。
把魏不言夫妻送走没几天,合家欢聚的春节姗姗来迟。
司镜带着姜清宴回了老宅,司家尚有旁系亲属,春节的头两天陆续地来老宅拜年。
她们在忙碌之余,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告知司尔黛跟宁哲。
今年的春节天色不佳,天光遮蔽,湿冷异常,像是在预示即将上演的阴霾。
跟季沐欢相约的时间在大年初四,晨起后司镜跟姜清宴驱车返回市区,过年这几天繁忙却轻松的心情在踏进家门的瞬间沉重。
司镜把从老宅带回来的食材放好,回到客厅往沙发里一坐,把面容不安的姜清宴搂进怀里,跟她一起窝进沙发里。
未知的结局将至,姜清宴感受得到司镜在用寻常的状态来安抚自己,心软又依赖地缩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