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的脑海里早就烙印下“这是个游戏”的印象,但这个时候的气氛危险又可怖,她的身体给出的最真实的反应里总有些害怕。
“放心,”司镜听出她的依赖,话音染上温柔的成分,“记住,一定要找机会跑出去。”
姜清宴“嗯”了声,司镜就掰开了她的手臂。
她看到司镜把长发挽到身前,一口咬住发带处,再抬起的眼眸里戾气猛增。
这一次的戾气却没有给姜清宴带来不适,只有刚才被拥抱时的安心蔓延在她的意识和身体里。
司镜的脚步缓缓后退,停在第一根丝弦前,正面对着门口。
她关掉手电,姜清宴也默契地关掉自己的手电,双手握紧手电放在心口,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外面的脚步声在靠近,那人的动作很慢,像是跟她们刚才一样也在试探。
又是一阵推门的动静传来,是那人打开了旁边的屋门,但却没有进去,而是朝着她们这间屋子过来了。
一步,两步,声音停在门口。
姜清宴把手电握得硌疼手掌,大气都不敢出。
她所在的位置,前面是悄无声息防备着的司镜,后面是即将临门的危险,仿佛是两股力量在逐渐靠近,而她承受着两方的力量挤压。
就在她一声心跳落下,不远处的门终于吱呀地响起。
只是这一瞬间,司镜的方向陡然亮起一道光柱,手电的光直射来人的面门,是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那人“嘶”了一声,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另一只手朝前挥拳。
司镜大步过去,趁他不备,擒住他挥拳的手臂,用力往屋子一拖,腿风扫向他的身体。
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碗口粗的手臂挡住司镜的腿,另一只手往前挥去一拳,司镜偏过头,拳风擦着耳朵过去。
姜清宴看时机正好,咬牙跑出了门,藏在门口旁边,耳边尽是屋子里的拳脚招呼带起的风动。
男人不比司镜能忍,不过几下来回就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拳头再一次落空后,司镜瞥了一眼脚下近在咫尺的丝弦,飞起一脚往他壮实的背踹去,他猛地摔向丝弦,屋子里也亮起了灯。
司镜边跑出门边将长发甩回身后,拉住满脸忧色的姜清宴就往外跑。
三合院里的屋子全都亮起了灯,墙边的照明灯也不再是摆设,整个院子灯火通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静谧的夜。
她们刚刚跑出院门,通向这个院子的小路尽头便有人影幢幢,伴随着“有人闯东院”的喊声,是保安正在朝这边赶来。
“这条路不能走了……”姜清宴喘着气看向路的尽头。
“这边!”司镜沉着脸色,带着姜清宴钻进小路旁的树林里。
她们刚刚跑进树林,透过层叠的树叶缝隙,她们看到一队保安的影子伸进树林里,听着动静,已经陆续地进了刚才那院子。
这树林不是久留的地方,司镜跟姜清宴没有停下歇息,一口气跑了出去,特地没有走来时的近路,随意地绕着宅子里的水榭亭台,朝着住处的方向回去。
周屿带着人等在门口,见到她们回来,忙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迎她们进门。
进到前厅,她们才松懈下来,司镜背靠茶桌,双手按在桌沿,长长地舒了口气。
姜清宴坐到椅子上,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一时间来不及为今晚没什么收获而失望。
周屿给她们一一倒了杯水,随即关切道:“小司总,姜小姐,怎么样?”
姜清宴的神色还有些不平静,接过杯子,抚着胸口摇头,“没什么收获……”
司镜只是呼吸略微急促,接过杯子后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杯身,冷静道:“刚才那个人不是魏不言的保安,不然他一进院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检查,何必这样试探。”
“是谢山南的人……”姜清宴拧着眉,回忆着司镜猛然打开手电去晃那人眼睛的时候,“他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我在上次谢山南那个展览里见过他。”
周屿又气又无奈:“怎么又是谢山南捣乱?!”
司镜听完沉默了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后便笑起来,“我知道了……这个东院是一个关卡,如果今晚有好几路人在那里撞到,至少会有一路人被打趴下,等保安发现以后就会被淘汰掉。”
姜清宴心中一动,问道:“这样一来,清理出去一批人,留下的是脑力跟行动力都比较好的?”
“没错,”司镜双手环胸,目光没有具体的聚焦,有些入神地思索着,“这个游戏的核心不只有找东西,还有参与者之间的竞争。今天肯定淘汰了一批人,这么陆陆续续地淘汰下去,胜者就会脱颖而出。”
周屿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以啊这魏不言,挺有创意。”
司镜深深吸气,心里有一缕火苗燃起,她开始期待明天的关卡了。